20120827

搖滾抗爭詩


搖滾詩人張懸的抗爭詩
信報

六年前《寶貝》一曲雖然還未聽厭,但還是一直期望「聽見」台灣女唱作人張懸的成長和變化,原來這聽眾的原始欲望「小眾」得蒼涼,連張懸自己都感嘆:「無論是聽眾或者(唱片公司)操盤者,都刻意迴避歌手本身的蛻變,反而只想維持他們形象上的永恆性。」蟄伏三年,張懸近日終於推出個人第四張專輯《神的遊戲》,強調「不為過去解釋,只想呈現最同步的自己」,以一貫張懸式溫柔與謙虛的結他和嗓音,唱出純真而青澀的情感,同時也高呼關注社會事件和尊重平等。

她說:「緣分是神,而遊戲是我們。」沉澱過後,三十歲的她把世人對緣分的好奇以至衍生出宗教和心靈崇拜投放在作品中,詩意得毫無餘地的歌詞依樣貫穿於新派搖滾和民謠,沒有敗了這「詩人歌手」的文藝氣質,更添了一種溫柔的爆炸力、哲學性和更重份量的人文關懷。

記得當年迷上《寶貝》,緣於商台DJWasabi的推介,之後便開始關注張懸這位來自寶島、喜歡抱着結他的獨立歌手。《神的遊戲》有張懸式搖滾部分,也保留了《日子》、《如何》等平淡、清新的作品。聽罷這張被作者認為最喜歡和滿意的專輯,發現是概念更完整、風格更突出的作品。她除了寫歌還親自編曲與製作,演繹表現手法更趨成熟,也更有主見,令人看到一個更澄澈、淨化和無拘無束的張懸。

進入她的音樂世界,像平心靜氣地觀賞一幅宋朝文人畫,慢慢咀嚼歌詞,猶如畫中邊款的詩意翩翩。沒騙你,當流行曲停留在押韻和堆砌幾個陌生名詞以示標準格式的時代,張懸不少具意境的作品,的確可以獨立當新詩來念。

像講述熱戀(張懸的確在瘋狂熱戀中)的主打歌《豔火》,編曲顯出心思,也唱出愛得奮不顧身的熾熱:「當你原諒所有遺憾/對我依賴/我在你懷裡想起了最初的感慨;第一次等待/此刻/還在/於是你不停散落/我不停拾獲/我們在遙遠的路上白天黑夜為彼此是艷火;如果你在前方回頭/而我亦回頭/我們就錯過」。你看是不是一首連丘比特都會動容的新詩?出現於女同志電影《花吃了那女孩》的主題曲Tr iste ,簡單的騷靈旋律又是聽到讓人淌血的詞:「你是我的靈魂/ 但不是我的眼神;你還在愛/我不能先恨」。《我想妳要走了》是張懸的私人日記,寫下她外婆過世前兩人最後相處的心情,此曲也收錄於電影《艋舺》的原聲唱片中。

思考城市到思考世界

三十歲步入中女的心境,張懸似乎更想探討人與人之間交織着難以解釋的微妙之緣。專輯名為《神的遊戲》,當中的「神」,指的是人與人之間流動的緣分。張懸說:「我認為每個人都有人性和神性,主要是看你展現劣根性的程度。人生充滿着峰迴路轉,每件事情都非偶發,其實有脈絡,人對緣分的理解也反映着每個人的神性和人性。」擁有火紅文藝音樂青年個性的張懸,同時也崇尚獨立精神,2005年首張限量版專輯May be I Don't Care ,便選擇以獨立形式發行,後來簽約Sony也不失本性,三年前出版的《城市》開始,張懸更擔任製作人,捍衞個人風格不斷升級。四張專輯明顯地看出張懸由青春、冒險、文藝至成熟的轉變,她的處女專輯My Life Will是她對青春的反思;接着的《親愛的..我還不知道》表現出對生命探索的好奇感;《城市》則是以冷眼批判社會百態引發思考;《神的遊戲》明顯以緣分串連大世界,添加生活累積而得出更宏大的世界觀。

張懸與別不同,除了其清淨的嗓子和詩般的歌詞,還有她是一個有思想,並且會把價值觀灌輸於作品鼓勵人思考(有別於只鼓吹你消費的商業歌手),甚至有點俠女味。她關心社會事件,並不時化為創作靈感,像上一張專輯《城市》裏面一首《南國的孩子》,就是關注到台灣南部過着簡樸生活的原住民。新專輯另一首主打歌《玫瑰色的你》是歌頌懷抱理想的社運壯士,發聲也不忘詩意一番:「你是我生命中最壯麗的記憶/我會記得這年代裏你做的事情/你在曾經不僅是你自己/你栽出千萬花的一生;四季中徑自盛放也凋零/你走出千萬人群獨行/往柳暗花明山窮水盡去/玫瑰色的你」。

音樂俠女為社會吶喊

在音樂中滲進關心社會的歌詞,並非張懸為了吸納文藝青年的宣傳伎倆,她還夠膽冒着被封殺的風險,挑戰強權、有話直說,她關注弱勢社群、支持同性戀自由、反東岸美麗灣渡假村開發、公開支持內地烏坎村村民抗爭,最近更激的例子,是反台灣旺中媒體集團購併中嘉有線電視引發媒體壟斷,她竟於某個露天音樂會安歌環節中,高聲呼籲:「請大家阻止蔡衍明收購更多的媒體集團。」之後更說出一番肺腑之言,闡明開放市場和新聞自由的重要性,更呼籲公眾人物要覺醒發聲:「控制我們的其實是財團跟超級企業,今天我們不是需要站出來然後就去死的英雄,但如果有五十個、五百個歌手跟我一樣,歌手就不會因為這樣的言論被封殺,千萬別要流於意識形態的鬥爭,要用群眾的身份去維護新聞媒體文化的自由與健全。」張懸一直認為,世人肯面對自己的價值或正義的事,並願意勇敢為這樣的自己去爭取才重要,張懸的哥哥知名樂評家焦元溥,也以不再為旺中旗下媒體寫樂評的行動反對媒體壟斷。反觀香港,流行樂壇幾乎與社會和政治完全分割,很多具爭議性的社會話題上,香港大部分藝人都噤若寒蟬,選擇龜縮地「失聲」。

值得一提的是,張懸原名焦安溥,父親是海基會前副董事長兼秘書長焦仁和,祖父是五十年代負責偵辦台灣官商勾結弊案「黃豆案」的台北地檢處首席檢察官焦沛樹。入行時她易名張懸(因她喜歡張愛玲,又覺得人生很懸),刻意抹去家族的影子。《神的遊戲》填詞人姓名,她用回真名焦安溥,張懸說是為了榮耀父母。自小被父親灌輸四書五經,想是令她歌詞中帶有詩意的原因吧,不過,迄今張懸與父親的關係改善了,她亦紅了,但他仍未出現於張懸的演唱會,以示認同。

出身名門望族張懸卻個性叛逆,十三歲開始創作,十六歲對教育體制不滿而輟學和離家流浪,試過瞓街,到Live House表演賺生活費從而入行,二十歲已獲唱片合約的她,卻因不願認同公司音樂理念而被腰斬出碟,一直等到2006年,二十五歲才改簽了新公司,發行了第一張專輯。張懸坦言,放逐自己流浪的時間影響她的一生,斷定她處事和人生的幽默感,也令她勇於發聲。

在埕埕塔塔、耳根的商業化污染之外,張懸的確給予我們另一種選擇,無論是音樂內容還是體裁亦然。

音樂與政治

Madonna 在巡迴演唱中接受訪問時明明說過:「藝術應該是政治的」。不過,當女子樂隊Pussy Riot 在東正教最大教堂唱衰普京,祈求聖母結束獨裁統治,卻面臨兩年的鐵窗生涯,不是踐踏人權是什麼?

在政治冷感的樂壇,張懸的敢言,的確作出了令人刮目相看的示範,往往勇於表達意見的,只是獨立歌手。

看畢張鐵志的《時代的噪音》,更令我設身處地回想香港,在天星事件、保育計劃、地產霸權甚至近期的國民教育爭議話題當中,何故只有小部分香港藝人選擇小聲吶喊?難怪今屆有文化界功能組別的候選議員,提出重塑「文化身份」的口號,呼籲文化界在政治、社會要有話兒,令未來的政制發展有文化視野。

說到香港歌手不關心時事,還是歌手黃貫中罵得瀟灑:「那些賺香港人錢的歌手,卻不關心香港,也實在不合理吧!」《天與地》一句經典對白The cityis dyi ng,引來全城熱傳討論,引申出什麼「受壓的一群不怕強權、不怕體制發聲」的樂與怒精神,其實音樂說到底就是彰顯「真、善、美」吧!只是時下歌手只顧銷量、人氣,只看到頭頂上的光環,結果光環都變成貪慕虛榮的帽子。

除了黃貫中之外,黃耀明是少數會於七一上街遊行的藝人。在近期國民教育爭議中,他更是第一個拍片呼籲家長參加一人一信行動;然後是DJ森美以父親的身份發聲,坦言接受國民教育科猶如「引賊入屋」。很多人問黃耀明是不是政治歌手?

他答得甚妙:「我們沒有選擇,因為我們都『被政治』,我只是用音樂回應這個時代。」這或許是兩地樂壇的不同,台灣歌手會認真地建立自己的風格和音樂文化,香港大部分歌手只傾向建立個人的知名度和財富。期待香港更多《七百年後》、《地球很危險》的出現,或者多幾個龍小菌也不錯。

20120822

她是一隻牛



邊一個發明了返工
唔係八婆就係八公
邊一個發明了返工
返工喺度玩接龍
~ 林阿P


《Diva華麗之後》有句對白﹐歌星容祖兒﹐向經理人杜汶澤咆哮:「我的工作也不過是唱歌啊」﹐我就想﹐歌星的「工作」﹐當然不止唱歌啦﹐例如John Lennon參加反戰示威時﹐他在唱歌嗎?與小野洋子Bed Peace 拍裸照時﹐他在返工嗎?假如Lennon「不過是唱歌」﹐末了不會死於非命。

依容祖兒思路﹐《華麗之後》不該叫Diva﹐應叫「歌星仔」﹐「明星仔」﹐「我不賣身﹐只賣唱功」﹐或「天職賣唱﹐我是最強」﹐才名實相符。

聽說曾蔭權參選特狗時﹐報稱「政治家」(politician)﹐他的競選口號﹐是「我要做好呢份工﹗」﹐也是天差地遠﹐疑似作假。

"I will get the job done"﹐適用於黑漢搗毁富德樓獨立媒體﹐適用於港大閹奴縱容共匪李克強
竊踞港大校監座位﹐也適用於鷹犬向學民思潮女生噴胡椒噴霧﹐泯滅靈性﹐是奴僕語言﹐是程式語言﹐是小公務員語言﹐不合敢教日月創新天的「政治家」。昂山素姬被囚廿十年﹐她於斗室中﹐開天闢地﹐她沒有「返工」﹐一天都沒有。



《Diva》的潛台詞﹐很簡單﹐是黃子華的名句:「搵食者」。杜汶澤狂小容祖兒:「我羅走晒所有包裝﹐你就乜野都唔係﹗」(大意)﹐Joey答:「不對﹐我重係一個人」(大意)﹐以humanity來反駁﹐好似好冠冕堂皇﹐其實歌星仔只是走精面﹐自我矮化﹐推諉他(應有)的藝術使命。

有些歌星﹐例如家駒﹐例如阿梅﹐例如Leslie﹐例如新馬師曾﹐所以光燄萬丈長﹐不在於歌精舞醒(咁簡單)﹐而是文化層面﹐他們有larger than life的意義﹐他們的個性、理想、人格﹐已人歌合一﹐噴薄而出。

《Diva》不相信藝術﹐容祖兒只是一隻牛﹐窩居新界﹐快被梁偽政府以城市發展之名消滅﹐重巴屎閉﹐以為肯博肯捱﹐竊居「專業」﹐與特區獅子山精神﹐若合符節﹐還於特區娛樂圈沒頂之日﹐沾沾自喜﹐抒發她的高處不勝寒﹐捽腳自慰呢。

20120820

兩隻狗打架


毛尖:除了傲慢與偏見
http://hk.apple.nextmedia.com/supplement/apple/art/20120812/16596190

沒錯,我認為, BBC是故意的,《自然》也是故意的,這新一輪的敵視中國除了日已落帝國的傳統傲慢和傳統偏見,表現在英國媒體身上的就是直接拉黑和典型抹黑,所以,有關中國的奧運事故特別多,有關中國的負面新聞特別多,這個,要說只是傲慢與偏見,那也太文藝腔了點。
當然,作為一個中國人,英國媒體的文藝腔,包括全球最牛科學雜誌的2B腔,我們也管不了,但是,我們可以呼籲的是,我們自己有關方面能不能表現得更義正詞嚴些?我想起小時候,鄰居小孩跟我弟弟打架,他爸爸還一旁助陣,收工回家的外婆看到了,二話沒說,抄起掃把就給鄰居他爹一臉蛋,這個舉動直接抖擻了我弟弟的精神,迅速把鄰居小孩撂倒在地。
這個掃把,我們可以有的。




兒童互毆﹐依香港人傳統﹐會加以制止﹐或勸阻。是非曲直﹐不妨辯明﹐但釣島誰屬﹐who bloody cares﹐小學 Miss﹐為節省時間﹐沒錢移交聯合國國際法庭﹐會兩個都罰留堂 (打架就是「不對」﹐狗打架﹐誰管誰對誰不對?)

按粵語殘片思路﹐人人為我﹐我為人人的吳楚帆﹐重會幫理不幫親﹐拉細路祥出來遊街﹐剝晒衫褲剝晒鞋﹐打到跳舞﹐痛在兒身﹐痛在我心。

愛國文人不來大義滅親﹐也不理誰是誰非 (大陸運動員有否服藥)﹐一貫暴戾乖張。

明明不過兩犬相爭﹐扭曲為以多欺少(「他爸爸還一旁助陣」)﹐我方當然沒錯(「作為一個中國人」)﹐火燒心﹐「抄起掃把就給鄰居他爹一臉蛋」。於是﹐孩子他媽勝利了﹐辱我中華者敗退了﹐共匪運動員清白了。

照理﹐國歌奏過﹐金牌到手﹐就勝負已分。流言蜚語四起﹐即使空穴來風﹐還是查無憑據﹐中國人們﹐繼續high and dry﹐外人說三道四﹐不過是西文﹐孩子他媽不看BBC﹐沒學過西文﹐管他娘呢。

狗咬耗子,多管閒事。忘了伯爺教落﹐韜光養晦嗎? 小悅悅什麼鳥的路邊垂死﹐干我屁事?

動輒暴跳如雷﹐王八蛋﹐兔羔子﹐罵個天昏地暗﹐還「抄起掃把」﹐亂殺亂砍﹐如非做賊心虛﹐慣做偷雞摸狗之事﹐如何解釋共匪底奇異情結?

20120814

愛國一萬年



同樣是敬禮﹐陳永仁與林丹分別在哪?

《聽風者》典解叫聽風者﹐可看以下片段:

http://www.youtube.com/watch?v=G-S3iV-I5aU&uid=lCwbIjUtSP6MpxjcQxuZGQ
52:27

「我以前聽人說如果刀夠快﹐血在傷口噴出來時會像風聲一樣......」

表面看﹐梁朝偉做番《鹿鼎記》韋小寶 (五十幾歲重係咁﹐都幾可怕)﹐更多是他歷年作品的reference。例如周迅代號是number(所謂村上春樹)﹐蔣匪特務頭子叫「重慶」﹐《東邪西毒》盲武士聽到血像風聲﹐《阿飛正傳》的賭徒﹐《無間道》向死者敬禮,《色、戒》的上海電車路。

而竊聽、Morse Code、結局《無間道》式(其實是教父) 閃電式肅清眾多敵匪﹐、以至向張愛玲抽水等等﹐琳琅滿目﹐你話﹐有幾多解讀空間呢? 例如翻炒教父﹐肅清異己﹐係咪暗串共匪是黑社會?

片子暗串共狗﹐是觀眾想得太多了?這視乎《聽風者》作者﹐有否做好「無間道」的角色﹐問題是﹐連共匪宣傳片都拍埋了﹐即係被港女包圍﹐胸肌任摸﹐也就算了﹐有冇襟實下半身條底環?

「無間道」喻夾縫中的人﹐有歷史文化指涉﹐學術研究不少﹐以最市井的說法﹐到鄰近地區有道取利﹐只要甭製有毒食品﹐也無可厚非 (梁朝偉做番韋小寶﹐即使out得很﹐實有隱喻)﹐只是尺度如何拿揑﹐有冇查緊中指。

《聽風者》兩位作者﹐只是高級技工﹐電影不過是電影﹐不是洗腦國民教育﹐片子不中看﹐像《建國大業》令人作嘔﹐像奧運國家隊食藥打假球﹐香港人不是沒錢出國讀哈萊、讀華威的小學雞﹐還是有自由﹐可以罷看﹐無需翌日向上司交出戲院票尾﹐證明愛國愛港。要求小聰明的技匠﹐八面玲瓏﹐就期望太高了。



回到最初的問題﹐同樣是敬禮﹐陳永仁與林丹﹐儀式背後的含意﹐我相信﹐是有分別﹐前者是人文的﹐有真情的﹐後者只是膜拜威權的所謂愛國儀式。

同樣是那個人﹐相對《聽風者》的所謂大團圓結局﹐梁朝偉向共和國烈士敬禮﹐陳永仁與《東邪》的盲劍客﹐係有香港人特有的﹐自毀式的真情與浪漫﹐可惜時不我與了﹐像劉震偉的N次創作至尊寶﹐很快很快﹐香港人就要戴上被愛國的金剛箍﹐走走上非自決的不歸路。

20120811

失憶通行證

聽說近來最火的﹐除了裸男﹐就是誠品。

想起這起事件﹐



http://www.am730.com.hk/article.php?article=116412&d=1817


賓佬屠殺香港旅行團、台灣誠品暴力對付香港橋生﹐好像被忘得一乾二淨了。

失憶是特區人四海Snapshot的通行證。

20120807

不是你媽媽



The Ring 2有一點少人注意﹐就是Sissy Spacek參演﹐伊少演驚慄電影﹐最為人熟悉者是Carrie。The Ring 2 裡Spacek演Samara (即日版貞子) 的親生媽媽﹐Naomi Watts (日版菜菜子)到精神病院向她取法。不知所云間﹐Spacek只留下一句「佛偈」:Be a good mother。這可能是Carrie的轉世:唯有媽媽放下對兒女的權力慾﹐不再當control freak﹐母子/女關係才能重新開始。什麼叫Good mother? 怎樣才叫「好媽媽」? 影片末了﹐Naomi Watts給出別出心裁的答案。



The Ring 2是日版《午夜凶鈴》第一集及《鬼水凶靈》的混合﹐但又有超越﹐導演中田秀夫還是有超乎尋常的見解﹐讓人見到人情練達。片子從西歐人與亞洲人最日常的價值歧異入手:有別於亞洲人﹐美國人到了若干年紀﹐就會直呼媽媽其名(影片裡兒子不叫Naomi Watts作Mommy﹐叫 Rachel)﹐Naomi對此一直不快﹐但末了經幾番生死波折﹐驟見靈光﹐她得到啟悟:血緣不足恃﹐親如母子﹐要互相尊重﹐保持適度距離﹐唯有克制自己對兒子的佔有慾和控制慾﹐才能阻止她倆陷入恐怖電影綿綿無盡的paranoid。



《鬼水凶靈》講媽媽黑木瞳為幼女犠牲自己﹐與鬼同眠﹐洋人少見﹐為之驚豔。到了The Ring 2﹐中田秀夫則點出「犧牲」云乎哉﹐不過大人自以為是的狂想﹐片末Naomi Watts夢醒﹐殺人錄影帶﹐惡鬼作祟什麼的﹐都是南柯一夢﹐相忘於江湖﹐就能重回歲月不驚﹐現世安穩的生活。

Naomi Watts末了將美版貞子Samara無情封於井底﹐爆出七級震度對白:I'm not your fucking mother﹗女鬼的仇恨怨懟痴迷﹐干我屁事? 貞子什麼的死得好慘﹐三唔識七﹐關人隱事﹐你做乜整爛電視﹐爬出來搵我? 洋人有傳統﹐下一代要向上一代咆哮﹐I'm not your fucking son﹐貞子弒母之前﹐應該自立﹐不該四處搵媽媽(及其代替者)﹐這就是中田秀夫的洞見。將手放開﹐就是Naomi Watts be a good mother﹐與子重建關係的方法。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六四歌:媽媽我沒有做錯

The Ring 2重思何謂適當的人際倫理﹐令人想起幾十年前孫隆基說﹐中國人愛將國家比喻為媽媽﹐是未斷奶的民族。對照特區﹐國民洗腦教育君臨在即﹐香港人可有省悟﹐我不是共匪兒女﹐共匪也不是我媽媽﹐共匪和我根本毫無干係﹐爬出井底怒喝一句:I'm not fucking Chinese﹗

20120802

坦然見金風


聽說吳美蘭老師為了遊行﹐放棄了數千元機票﹐小弟不才﹐也損失了幾十元戲票﹐民主的確要付出代價

週日的遊行﹐真係好熱﹐史上最難捱﹐由維園出發﹐更加覺得苦﹐為推住BB車的人辛苦。

小弟一直留到最後﹐感想有幾點。

第一點﹐數以百計貌似中學生的少艾﹐衣衫單薄﹐盤腿圍坐於門常開。小弟發現幾支龍友鏡頭描準少女﹐遂偷看他們相機鏡頭﹐原來都在拍少女側臉、背點之類。

特別的是﹐面對來意不善鏡頭﹐少女都很坦然﹐沒有港女式雙手翹胸﹐狠毒眼神還擊﹐「龍友」們也很客氣﹐偷拍我自偷拍﹐未至於高抄低抄﹐捐窿捐罅。

想起阿城的話: 每感頹喪﹐就到鬧市看女子﹐精神為之一振等等 (大意)﹐少女們即使未至於像金基德《慾海慈航》﹐要以肉身普渡眾生﹐只要落落大方﹐坦然面對﹐就能到達我自悠然﹐體露金風的境界。不理對方有幾猥瑣﹐也就瞬間不舉﹐淫穢不起來呀。

人之將死﹐其思也善﹐我明白淫蟲們對美少女肉體的癡迷﹐少女應向他們佈施慈悲﹐那是時不我與的慾望投射。



第二點﹐小弟一直以為黃之鋒是82年世界杯的馬勒當拿﹐想不到兩週後﹐他已進化為86年的馬勒當拿。

齋睇電視親聞﹐黃君話還是那麼多﹐鋒頭還是那麼勁﹐但現場所見﹐他已退到好後﹐盡量讓其他同學發言。很多時﹐我見佢消失於台前﹐就想起《戲夢人生》﹐主角李天祿﹐會從人群裡不見。

想起蕭若元近年的網台節目﹐主角還是他﹐但他會盡量給時間其他年青主持﹐發表意見﹐不成熟也不相干。

82世界杯馬拉當拿寸寸貢﹐86年佢未必要入波﹐佢退一步﹐引開敵人﹐策劃攻勢﹐隊友就海闊天空﹐一齊進步。

黃之鋒已成熟到這個地步﹐香港人真不能辜負他。



第三點﹐像某同學的話﹐香港人的政治行動﹐一直期待失敗﹐等待失敗﹐這次運動﹐願給它一個終結﹐新的起點。

大學師生校長食屎(無怪他們不以下一代被餵屎為忤)﹐無能政黨收皮﹐中學生起義﹐以理服人﹐人民要響應﹐一定要得到成功。

一旦失敗﹐好不容易起動的偽中產﹐會更加龜縮;

挫了這些中學生的銳氣﹐他們長大了﹐就會與市面所見一條一條行屍匯流﹐就會變了村上春樹《挪威的森林》裡面的人物。

同樣追求肉體的快樂﹐願特區青年﹐至少要像《感官世界》(反抗軍國主義)﹐也不要像《挪威的森林》(逃避學運)﹐更不要像彭浩長﹐開門打飛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