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22

音樂通世界 #1


Jidai じだい 1975

20090519

我是你爸爸



「如果看完影片你能有所感觸的話,那希望不是悲傷的沉溺,而是清醒的感動」譚家明《父子》


假如乘電車朝西環走﹐到了天后附近﹐望向左方山邊護土牆﹐你說不定會看見一行歪七扭八﹐簡化字的塗鴉:「媽媽﹐我餓但我吃不下﹗」﹐明明沒人絕食﹐煽情標語一樣再現眼前﹐小弟初次見到﹐真是覺得悲哀﹐即使已過了廿年﹐這些「硬骨頭」的人﹐反來覆去﹐還是不脫動之以情、以死相逼的調調﹐這就是所謂要薪火相傳﹐六四精神底最深沉的顏色。使我想到﹐特區人要弄清楚什麼是政治藝術之前﹐首先要停止的﹐還是這種倚靠三底門答爾(sentimental)﹐來支撐這些停不了哀悼的心態。

例如六四前後﹐特區人爭先恐後創作民運歌曲﹐像夏韶聲《媽媽我沒做錯》、林敏聰《中國》﹐論肉麻程度各有千秋﹐今天能留下來的﹐百中僅一。又例如記協再版《人民不會忘記》﹐當年小弟有買﹐看得心火如焚﹐今天翻開讀讀﹐浮詞滿篇﹐又長又臭﹐全是少女筆觸文藝腔﹐基本上是看不下去。又例如什麼「天安門母親」﹐單聽組織名稱﹐已讓人無名火起﹐幹嗎主人公一定要是媽媽?這算是性別歧視嗎?被通緝的民運人士﹐家中就沒有爸爸、哥哥、弟弟、叔叔、伯伯?

昨天林沛理在《信報》說:「『六四』對香港人來說,就是場不折不扣的『家變』:窮兇極惡的父親拿着菜刀,去斬殺那些從小就跟父親一起生活的香港人的兄弟姊妹」﹐將政治問題配對以倫理關係,正如球迷世界有阿叔﹐台慶要有六叔﹐是中國人人格障礙(Personality Disorder)的反映。我要趁機警告司徒華﹐你一日不停止以老爺爺的姿勢﹐拖一個身穿白色碎花裙的小孫女﹐到六四晚會燃點火把﹐小弟敢說﹐自視為「倖存者」的傲慢的特區人﹐一日也無法自立﹐一日也無法確認自己的罪﹐跟六四說Goodbye﹗

20090518

賣魚佬洗身


近來的論爭﹐誰激起公憤﹐誰冷血無恥﹐小弟進入不了狀況﹐一概無法明白﹐當然最讓我害怕的﹐還是「XXX大是大非的問題」這類說法。例如這段立法會影片﹐我看了幾遍﹐只覺得片中不少人超乎比例地激動﹐好像比廿年前更激動。例如觀眾席那位四眼胖漢(「勇士」?)﹐率先發難﹐讓人以為凸首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 (例如「廣場沒死一個人」之類)﹐其實他說的廢話﹐全在意料之中﹐也不過多說一句代表香港人整體意見而已﹐不外茶杯裡的風波﹐就引發一波一波毋忘六四風潮。看﹐凸首的影響力何其巨大﹐不要小看自已﹐以後還是不宜妄自匪薄了。

長毛迅速走人順理成章﹐吳靄儀也立刻退席(「我地要離場抗議」)﹐其他泛民也照做﹐情緒蘊釀未足﹐就表現得有點唐突﹐因為余若薇表情毫不憤怒﹐卿姐見慣風浪閑庭信步﹐十數秒前李卓人還在叫凸首收回言論﹐張文光正像小學生一樣舉手發問。因為有jump to conclusion之感﹐我還以為影片是經過剪輯﹐有人將那些冗長的爭辯剪掉﹐再看一次﹐才知道這是real time 記錄片。牛肉民說「泛民沒有不分裂的本錢」﹐今次空前團結﹐有迅雷不及掩耳的鮮活風格﹐就是非常港式執輸行頭﹐慘過敗家了﹐也就是「大是大非問題」的威力了。

凡遇這種「大是大非」的題目﹐非常簡單﹐只要找到一個敵人(上至凸首﹐下至學生會會長)﹐一是發動媒體圍剿(你參加過百萬人遊行未﹐你幾時申請落黎香港﹐阿叔食鹽多過你食米)﹐一是逼他表態(你有冇良知?)﹐再死咬他的片言隻語﹐不斷放大﹐直至看見照片裡那看不見的尸首為止。如此這般就「激起公憤」﹐民智若此﹐真是何其讓人感歎呢。日前看《信報》﹐還有個寫足球的人﹐指凸首春袋生上腦﹐射到一褲都係呢(大意)。尹佬垂危﹐林Sir已死﹐執波霑臨陣脫逃﹐誰會想到六四紅潮﹐還會倒流到世界球壇這片青草地呢 (劉培機:「哥哥﹐紅綠撞埋一齊﹐唔係人人carry 得到架」)。

補記一句:假如廿年後﹐柏芝再接受區永權訪問﹐還是哭哭啼啼﹐誰誰誰貓哭老鼠什麼的﹐也未免太不長進了吧。

20090506

畫我需似我


Paint me as I am. If you leave out the scars and wrinkles, I will not pay you a shilling.
Oliver Cromwell


回想10歲時,剛懂得看足球比賽,那時一名評述員常說「中場(時間)要打電話給福士教他變陣」,又能預知德國隊的禾拉與奇連士文先後入球。那時,我是信以為真的。後來知道那名評述員叫「阿叔」,也發現福士時期的德國隊比起歷史的輝煌,已遜色不少。
據說,阿叔確實認識不少德國名宿,而他本人當球員的歲月,正是西德隊崛起的時代﹕他在1958年得到東京亞運足球金牌,西德則在1954年首奪世界盃冠軍。可以想像,阿叔作為忠心德國球迷,必然與那個時代背景有關。......
阿叔1972年掛靴,改當評述員,西德則在1974年再奪世界盃。那次奪冠,對西德政治同樣重要......面對如此逆境,西德成功主辦1974年世界盃、並以東道主身分奪冠,一吐烏氣。1990年,西德變成德國隊再奪冠,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反映德國全面復興,這也在德國電影《快樂的謊言》有所敘述。此後,阿叔跳槽了。

悼林尚義﹕阿叔與他的西德奇蹟……
沈旭暉 明報2009年4月27日


沈旭龜這篇悼文﹐僅就足球層面而言﹐有不少令人費解的地方﹐值得糾正。

根據維基百科﹐沈君生於1978年﹐則他所謂「10歲時」﹐「一名評述員常說『中場(時間)要打電話給福士教他變陣』」云云﹐顯然不是事實﹐因為88年歐洲國家杯時﹐德國隊領隊不是福士﹐是碧根鮑華(Franz Beckenbauer)﹐而「禾拉與奇連士文先後入球」﹐只發生過一次/屆﹐是90年世界杯西德對南斯拉夫和阿聯酋兩場賽事﹐那時西德隊領隊﹐還是碧根鮑華。福士接任領隊﹐並與林尚義通電話﹐是1992年歐洲國家杯(當然早在90世界杯﹐林尚義早就在亞視﹐與碧根鮑IDD打牙交了)。

忘記治學操守

沈旭龜根據「10歲」記憶為文﹐將幾屆賽事﹐包括道聽塗說的﹐未看過的﹐搞成一鑊粥﹐他已將學人的治學操守﹐徹底忘記了。沈君說「1990年,西德變成德國隊再奪冠,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實情是﹐90年時德國統一﹐但因為世界杯外圍賽還分東德、西德兩隊競逐﹐因此繼續以西德名義人腳參賽。最終西德奪魁﹐才有「碧根鮑帶領最後一支西德隊奪標﹐別具時代價值」之類的說法。沈君指90年「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非常可惜﹐還是錯誤﹐森馬(Matthias Sammer)當上德國隊長﹐繼承自由人﹐是92年歐洲國家杯﹐德國正式以東西統一名義參加國際賽的事了。

「此後,阿叔跳槽了」云云﹐也不無誤導﹐事實是﹐90世界杯亞視擊潰TVB﹐林尚義再替亞視完成了91年英國足總杯(決賽熱剌加斯居尼自作孽﹐踢人不成反受重創)﹐才轉到TVB搵銀﹐與鍾痔肛、蔡育愚主持《球迷世界》。爾後賴汝正轉戰有線﹐亞視足球解體﹐霸道的TVB﹐受德國統一啟發﹐斬草除根﹐再奪英國足總杯轉播權統一江山﹐就是後話了。

擔上山食幾日

沈文令人不安的﹐除了信筆亂寫﹐不負責任﹐還是那種穿鑿附會﹐為文造情的傾向﹐例如所謂「德國隊的每次成功,巧妙地,都與林尚義的足球事業有所聯繫」﹐然後列舉各式各樣所謂「巧妙」的相似之處﹐卻略去並不「巧妙」﹐與「林尚義的足球事業」並無「聯繫的地方」(例如80年代世界杯西德成績都很好﹐兩奪亞軍﹐80年歐洲杯奪冠軍﹐也有路明尼加、列巴斯基這樣的高手﹐林尚義卻鬱鬱不得志﹐繼續在亞視踎躉)﹐以營造一種戲劇化、傳奇化的煽情效果。難怪這樣又長又臭的鳥文﹐還是與編造「念亡妻鶼鰈情深﹐阿叔孤獨老人呆坐天后茶餐廳」調調的下流傳媒﹐非常合拍。

最讓人覺得好笑的﹐還是「阿叔與他的西德奇蹟」這些鳥話。「阿叔作為忠心德國球迷」﹐最值得紀念的時間﹐恐怕不是那些「德國全面復興」﹐而是逢週六﹐由十一點九開始講過期西德聯賽﹐一直講到<賽馬直擊>驃叔、錫仔、卡洛斯出擊時收工﹐每個星期收視只得一點的時間﹐那才是阿叔最放肆無忌﹐讓人拍案叫絕的時代﹐「唉﹐將呢條XXX﹐擔上山食幾日都食唔完」(大意)這些名句﹐都在那個「最壞的時代」﹐送到那些痛恨潘聰明、鍾痔肛、蔡育愚、郭加鳴、魚懷英的觀眾眼前。這些最讓人難忘的片段﹐我只想問沈旭龜﹐你幹嗎不將它們紀錄下來呢? 為了還原林尚義面上的傷疤與皺紋(scars and wrinkles)﹐我就要將這些讓人遺忘的事寫下來﹐讓人瞧瞧﹗

20090504

印度不高興


......有人說他們扮嘢,主要是因為他們愛有理無理都先講英文,明明對着是「人」,卻要講「鬼話」。......
......兩位空中小姐剛完成任務,互相問候兼問剛飛到過哪兒。A說:「東京,你呢?」B回答:「del-hi(音作丟hi)。」A問:「在哪兒的?」B回:「印度的『丟hi』你未聽過?『丟hi』喎!」A回答:「未,公司的航線可真愈來愈多!哈哈!」
兩位討論的是印度德里Delhi,h音不發。......坐了一來一回十幾個鐘,Briefing時、做廣播時,總有人讀到Delhi這個目的地名字,偏偏不肯學嘢的人總是把耳朵關起來,又蠢又懶又扮嘢。......

笑話兩則 - 嘉琳
東方日報 04052009


今早倒臥沙發﹐讀了這篇專欄﹐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覺得是一篇奇文﹐有種久違了的﹐介乎風月版與《不文集》之間的味道。又想到黃霑叔叔憶述﹐發生在某報館的「fi-hi的故事」 (欲知其事﹐要看那本林燕妮和圖書館拒絕借出﹐發行量只比金庸小說少幾十本的書)。

最奇的是﹐作者竟然替印度德里(Delhi)標音:「丟hi」﹐「丟」了一次不滿足﹐還要三連發﹐真擔心印裔市民被連「丟」三遍﹐會不會無名火起﹐效菲傭臭罵Chip Tsao﹐跑去包圍報館﹐要求交出Garlum呢。才子月前燃起菲傭的仇恨之火﹐大哥上週呼籲祖國多管台灣﹐特首日前用滴露替墨西哥抹身﹐今天又有人疑似魯西迪上身﹐意圖撩撥中印兩國人民友好感情。特區何其禍不單行﹐第三世界紛紛來襲﹐陷入四面楚歌的絕境﹐除了官府無能﹐劣民欠扁﹐刁民喜歡吐痰﹐又怨得了誰呢。

當年霑叔曲折委婉﹐笑談人家老婆「fi-hi」如何如何﹐已屬港人之光;今天<流浪貓之歌>大開大闔﹐作者一邊罵人「又蠢又懶又扮嘢」﹐一邊大丟特丟﹐可謂青出於藍﹐比狗up仆街的政棍大膽。樂觀地看﹐有人在報刊公開「丟hi」﹐說特區言論自由減退﹐未免言過其實;而<笑>文以中文書寫﹐欺負「丟hi」人看不懂﹐也是特區的幸運。為了明哲保身﹐也為了減少國際間的仇恨﹐劣民別學曹捷﹐以後還是多寫 (沒人看得懂的) 潮語﹐少寫 (也是沒人看得懂的) chinglish吧。

真要「漢譯」Delhi﹐沾多一點墨水﹐好歹也要譯「屌high」吧 (屌不是粗口﹐不信可問你的朋友周杰倫)。雜交也好﹐吸冰也罷﹐說到底不過求新鮮﹐求剌激﹐求high﹐但此hi與彼high﹐又豈可同日而語呢?只say hi不求high﹐我倒想問問兔崽子們﹐滿足感在哪裡﹐究竟有啥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