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630

世紀無誤判

英國被西德淘汰﹐起了一場「世紀誤判」的風波﹐真是笑話。

實話實說﹐「世紀之戰」四字不能亂用﹐除了亞視凌晨重播的電視劇﹐於足球界﹐其實只發生過一次﹐那是86年世界杯巴西對法國﹐仰之彌高﹐立下不出世的標準。今屆南非世界杯的英國對西德﹐不過海軍鬥水兵﹐見不到碧根鮑華vs波比摩亞﹐甚至見不到連尼加vs奇連士文﹐跟上世紀或下世紀的邊界﹐都距離很遠﹐凡事誇大﹐是特區人的積弊﹐繼續惡化﹐似無好轉跡象。

五屆冠軍有條契弟﹐用手拍波兩次先入波

足球「誤判」不少﹐例如巴西對象牙海岸﹐五屆冠軍隊有條契弟入波前連續兩次用手控波﹐明顯惡意犯規﹐應該紅牌出場﹐球證視若無睹﹐其實更離譜﹐對這「誤判」﹐盲毛們興趣缺缺﹐並無異議﹐可見所謂世紀不世紀﹐還是很不平等﹐因事制宜﹐也很有階級性的。看看英國大小報章吧﹐一概譴責英國隊劣質表現﹐不逃避現實﹐直視問題本質﹐「誤判」什麼的﹐不過小菜一碟﹐是供文盲和八婆議論的花邊新聞而已。

依球例﹐判斷皮球入了龍門白界未曾﹐是旁證的責任。當然旁證舉旗示意什麼的﹐球證有權overrule他們的決定﹐從英國對西德一役看﹐經旁證「目測」﹐未有示意入球﹐球證信任他的決定﹐西德門將扮冇事﹐立刻快開龍門球反攻﹐球證不鳴笛皮球中圈再開﹐與特區康文署負責大樹倒塌壓死人的公務員一樣﹐依足指引做事﹐與五區公投不同﹐事實是有法理依據。

你是瑪利諾修院校長﹐你會禮聘一個曾經孌童被補的高校教師嗎?

可笑的是﹐盲毛連針對目標都未搞清楚﹐就拉烏拉圭球證Jorge Larrionda出來受靶﹐例如《信報》的紀曉風﹐重玩「起底」﹐指他「劣跡斑斑」﹐曾牽涉賂波案件云云。問題是﹐一個所謂「劣跡斑斑」的球證﹐國際足聯點會重請佢執法世界杯複賽﹐那是西德對英國啊﹐全球有數以十億人投注買入球主客和的賽事啊。

例如有個小學教師涉嫌誘姦女學生------ 不過是涉嫌而已 ------﹐小弟敢說﹐即使他獲判清白﹐於教育界也再無立錐之地﹐比獄中產子的林敏偲更慘﹐只能考慮返青海的豆腐渣學校教義學吧。既然如此﹐典解國際足聯又會請個「劣跡斑斑」的球證執法呢﹐真係求才若渴到這個地步? 白禮達和柏天尼係咪盲既呢﹐係咪一隻耳仔聽﹐一隻耳仔唔聽呢? 依癲狗的名句:「我係根據已知事實﹐作主觀判斷」﹐再上鋼上線﹐又黑哨又腐化又黑手黨又澳門莊家什麼的﹐小弟只能說我皆存疑﹐姑妄言之﹐姑妄聽之﹐並暗暗慶幸﹐我隨施丹上屆世界杯金盆洗手而後罷看﹐是正確的決定。

不要撒賴了﹐世界杯好悶﹐其實是你的責任

小弟睇波日子不長也不短﹐記憶中對上一次球證變了箭靶﹐是90年一屆﹐那是史上入球最少﹐最悶的世界杯(相信會被今屆取代)﹐而每逢球賽悶到抽筋(此悶不同彼悶﹐90年是假悶﹐今屆是真悶﹐班契弟根本唔想踢)﹐旁觀者玩無可玩﹐就開始玩針對﹐玩推諉﹐然後忘了賽事難看﹐其實是玩足球的人的責任。

只能說假波玩得太假了吧﹐什麼大哨細哨3R﹐幾十億對眼睛面前﹐一樣瘋狂造假﹐但一樣名成利就﹐玩女人玩球迷玩班主﹐缺課缺操﹐比功能組別議員霍震霆更嚴重﹐但又畀佢攬住幾十個朱玲玲、郭晶晶bor﹐踢唔踢世界杯﹐who bloody cares? 旁觀者豈能不眼紅﹐豈能不惡向膽邊生﹐想去圍國際足聯呢。

踢假波的巴西vs賭假波的你

又冇人將大哨細哨繩之於法bor﹐於是98年、06年法國對巴西兩場波﹐繼續是謎﹐繼續是所謂「假波」﹐但你又奈佢地唔何bor﹐你又要捱更抵夜睇bor﹐你又場場賭bor﹐你又好有自信﹐邪(踢假波的巴西)不能勝正(賭假波的你)bor﹐你有機會發圍bor。明明英國隊場場造假﹐你又認為唔見得bor﹐重好替林柏特唔抵添bor﹐重好替朗尼擔心添bor﹐唔關班球員事既﹐一日最衰都係卡比路bor。

因是故﹐你也只能將芧頭﹐轉而指向國際足聯和球證﹐這也是沒法子中的法子吧。

20100629

不小心惡警


警訊主持曾智華

光明頂踢爆曾智華

什麼叫打手﹐曾智華示範得很清楚了。

可笑的是﹐一般職業打手﹐好歹會將材料消化﹐換一副沒那麼可憎的面口﹐例如弄個變聲器﹐再換個狗屁不通的化名﹐好包裝他所謂道聽塗說吧。曾老完全不同﹐素顏上陣﹐照本宣科﹐聽眾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腦部已停止運作﹐拿著一張Fax紙﹐將警察的所謂嚴密部署﹐什麼騰空北角警署﹐什麼準備大規模拉人﹐「拉相當多人添」等等﹐逐點逐點讀出。表達手法低劣﹐毫無技巧﹐翌日還躍登報紙頭條﹐任務超額完成﹐成功恐嚇市民﹐曾老可會私心竊喜? 孔少林的回應﹐「盡量唔好行去中環個度羅」﹐「我好擔心餐飯呀」﹐是朱門酒肉臭的特區版﹐真是令人氣憤。

24日小弟有參加包圍立法會集會﹐傍晚6、7時後﹐群眾很平靜﹐惡警反而很激動﹐聯群結隊﹐於散坐皇后像廣場的群眾中間穿捘。最離奇的是﹐他們還偏向虎山行﹐強闖人山人海的司令台前﹐與群眾正面交峰﹐像吳宇森電影的經典場面﹐兩幫持鎗者互相對峙。由此可見﹐惡警人多勢眾﹐像百川匯海﹐身受巨大壓力﹐非找個出氣口不可﹐一方面谷到爆﹐旁人手指一戳﹐立刻爆發;另一方面也只能像癲狗﹐四處撩事﹐好想拔鎗將群眾射殺。

我完全無法想像﹐假如末了集會群眾真是平心靜氣﹐和平散去﹐那數以千計谷精上腦的惡警們 (末了群眾不過100幾十﹐警民比例可能為100:1)﹐為了解放自己﹐他們會集體走到立法會天秤女神面前﹐一排一排朝那些天殺的花崗岩處撞牆﹐還是一組一組的藍帽子們﹐列成方陣﹐朝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旗集體除褲打飛機?

和平散去其實是高招﹐一方面兜腳踢爆曾智華一類小人﹐一方面更朝惡警們吐了一口濃痰:浪費公帑﹐製造恐慌﹐社群撕裂﹐令立法會議員冇得睇波﹐寫report都寫死你班契弟。奈何所謂「八十後們」﹐的確是不受控制的一群﹐末了還是要搞野﹐自顧自玩他們的「行為藝術」(躲在鐵馬間自毀/自慰之類)﹐主流傳媒會理你咩? 會公平地報導咩? 人民行動不是一塊鐵板﹐肉隨鉆板上﹐沒法子叫停國家機器﹐只能橫眉冷對﹐能收能放﹐境界更高。成功羞辱惡警﹐甚至能催逼立法會或審計處﹐嚴格調查惡警行動底合理性﹐才算達成了正面效果。

20100625

型到爆姨姨


虐政何妨援律令

殺人如草不聞聲

20100624

癲狗養走狗

昨天參加了623集會﹐悶到發慌﹐傾盆大雨﹐浪狽不堪﹐反而替整個無意義的活動﹐添加了一點「浪漫化」的激情效果﹐否則我恐怕要爆粗離場吧。比起反高鐵的純良和理性﹐井井有條﹐亂中有序﹐623集會簡直是亂七八糟 (疑中留情是下雨影響)﹐比較像批鬥大會﹐最常聽到「口號」﹐不外是「民主黨最無恥」之類﹐這恐怕也是青年運動底社民連化/流氓化的惡果吧。

四野嗚嗚﹐霎時耳鳴

兩次集會﹐是截然不同的﹐反高鐵一次﹐是理性的思辯﹐群眾通過各種通訊媒體﹐直接委託代議士 (議員)﹐與專政官員展開盤腸大戰一樣的大辯論﹐從某個層面來說﹐歷史意義的確空前偉大﹐遠超余曾大辯;至於623集會﹐不過是場內撕殺﹐人身攻擊﹐互相辱罵﹐各執一詞﹐各說各話。至於場外群眾﹐打機者打機﹐玩iphone者玩iphone﹐最令人厭惡的﹐還是那支天殺的vuvuzela﹐每逢銀幕上有所謂「吾不欲觀之」的議員官員發言﹐台上就會叫台下「吹爆佢」﹐每次長達十來分鐘﹐除了四野嗚嗚﹐霎時耳鳴﹐啥都聽不到。這些暴民﹐連文明社會保護發言權的意識﹐都不知不覺地喪失了。互相尊重的文明態度﹐建立不容易﹐要失去﹐卻不過像castle in the sand。

最反智的﹐還是社民連的癲狗﹐隨意捏造事實﹐亂扣帽子﹐不可告人暗室交易﹐卿姐叫佢拿出證據來﹐癲狗就答你一句套語:「邊有證據丫﹐我縮係抬底偷聽你丫﹐根據已知既事實,作出主觀既判斷丫嘛......我點解唔可以質疑你丫﹐你要解畫丫」﹐惡霸邏輯﹐就等於白鴿黨出賣選民﹐東窗事發了。而家拍緊《談情說案》咩?你係神探伽利略乎?你係偵探明智小五郎乎? 癲狗有本事﹐理應像田村正和﹐閑庭信步﹐就能逼到何俊仁俯首認罪﹐低頭垂淚﹐斯時﹐你條不入流的paparazzi﹐再跟特區選民好好解釋﹐什麼叫你條契弟的「主觀判斷」吧。

癲狗的人類學入門

9點9時﹐維園阿哥上台發言﹐也很令人失望。根據阿哥的說法﹐何俊仁和張文光要走出立法會與群眾對話﹐社民連竟然叫佢地唔好。與人為善的好心人﹐可能以為社民連是要避免衝突﹐但「根據已知既事實,作出主觀既判斷」﹐社民連顯然是想「挾持」何俊仁﹐將他視為「最終兵器」﹐唔好浪費﹐要等到最後時刻﹐先羅佢出來做流血的炮灰。而維園阿哥自甘墮落﹐甘願當癲狗的走狗﹐除了自毁前程﹐也失去了我對你的尊重。當然﹐癲狗養走狗﹐本身已是奇景﹐當社民連變了animal farm﹐人人都是狗﹐有些狗比其他狗更像狗﹐這也會是未來日子﹐很讓人感興趣的人類學入門。

據當晚電台新聞報告﹐何俊仁和張文光離開時﹐遇到群眾滋擾﹐擲陰司紙之類﹐要癲狗保護他們離開﹐小弟聽了﹐忍不住擊案叫絕。暴民明明是癲狗叫來的﹐倒轉鎗頭﹐癲狗反過來又扮理性和平正義﹐反過來保護那些出賣香港的「人渣」和「契弟」了﹐一人分飾數角﹐紅臉白臉黑臉太監男妓屎忽鬼統統做齊﹐你也未免機關算盡得太辛苦了吧。依此類推﹐說不定俟政改通過後﹐週六一大清早﹐長毛就會拿著兩疏蕉﹐按 Cancer上腦的司徒老狗門鈴﹐登門謝罪吧:「司徒阿哥﹐細路仔唔識世界﹐雄仔來跟你說句對不起了﹐借問聲﹐你想幾時死丫。」

20100614

不要鼓勵我


對不起個鳥

《血色童話》吸血殭屍可以自有永有,信不信由你。可以不用吃新鮮的人血,根本就犯不着叫老父去捉活人放血,套用一般殭屍電影的邏輯,跑去醫院血庫找食就是了。若然這樣,故事對立面又何在?在北歐小鎮,一年到頭要有多少失蹤人口才可支撐一隻小殭屍,一對父女所到之處,怎會不着痕跡?Tomas Alfredson欺負觀眾愚昧,串連一個又一個的懸念,賣弄電腦合成的驚駭場面,樂於被標籤為異色風格的導演,片約當然亦紛沓而來。 身為瑞典導演,怎樣對得起逝世3年的Ingmar Bergman?

《如夢》影片開始,女聲響起,一分鐘後的感覺是──噢!好扮嘢。
所以話,瞬間的永恆真是好使好用,怎樣令到普羅大眾在一瞬間看穿一部作品的真偽,應是未來電影教育的大勢所在。祖母留下的貓兒竟然沒有名字,究竟人與貓之前是怎樣生活的?有一個形容詞叫「無病呻吟」,看此片可以秒秒鐘體會。請不要跟我說「莊周夢蝶」或「牡丹亭驚夢」,抑或中國人在紐約,或ABC在PRC,電影的信息不是對白說了算,人物並不是符號,情節並不是概念。演員說一些不是人說的話,吳彥祖、袁泉差勁不在話下,連外籍演員亦不似活在這地球。胡亂跳接,節奏混亂,呵欠連場,尾場的舞蹈尤其造作,說明製作者對電影的基礎理解亦缺乏認識。沒有好的根基,請不要故作高章,不如簡單的去說一個《我愛太空人》的故事。《Adaptation》教導我們,一部湊不成的電影才用畫外音來說白。再一次呼籲,戲拍得差請不要拍兩小時,拜託。有一些人,既然久違了,就不如忘掉吧,譬如方令正,譬如羅卓瑤。

《俠盜.驕雄》電影本來有一個不俗的點子,作為俠盜前傳可輕易配合人文的普世價值,Ridley Scott做到能令人不太反感地看到結尾,在現今的電影中已算難得。問題是大路的市場,正路的取向,必然的忠奸分明,必然的配樂催谷,必然的大戰連場,必然的正邪對決,平白浪費了大好的意念。三獅軍旗,策馬列陣,風聲人聲馬蹄聲,其實煞是好看,試想像布烈遜會怎樣拍羅賓漢便成。若深入歷史的現實,必會有一個獨到的觀點視野。荷李活的導演當真不需要性生活,因為他們每天都給片廠幹、給制度幹。

論語‧電影﹕小津的思路(八)——低角度美學
瞬間的永恆‧本月流水帳
四維出世
2010-06-13 明報


看了這些「影評」﹐箇中怨毒﹐令人不忍卒讀。聽說四維出世這條契弟是教電影(史?)的﹐真讓人好奇﹐如斯心術﹐教出來的學生 (中學生?)﹐會是怎樣的騎呢怪胎? 也幸好契弟專欄每月一次﹐否則我可能會罷買星期日明報。

寫稿罵街﹐最怕死水一池。別說筆戰罵戰從沒發生﹐根本無風無浪﹐柒到無人理﹐只能不斷替自己加壓﹐愈寫愈下流﹐愈罵愈扭曲。午夜夢遺﹐覺得自己污穢不堪﹐花灑洗身﹐唸唸有辭:對不起Bergman﹐對不起Bresson﹐對不起阿爹娘親﹐對不起列祖列宗。爬到電腦前﹐字字皆血﹐才省悟一字一句都已印成鉛字﹐編進網海﹐delete無從。

陰毒文字不妨寫﹐事關重大﹐更應大寫特寫﹐例如曹捷就愈毒愈頂癮﹐但四維出世條契弟減去了陰毒﹐就只有陰毒﹐零幽默感。指名道姓罵人﹐不一定代表光明正大﹐很多時是冇家教。契弟思路又跳得勁﹐又唔寫長文﹐令描述流於瑣碎﹐隨意並情緒化。諸君不妨試試﹐沒事先看過片子﹐根本看不懂條契弟寫乜。當然就算做足功課﹐也未必能讀懂契弟「專欄」。

例如契弟指「《如夢》影片開始,女聲響起,一分鐘後的感覺是──噢!好扮野。所以話,瞬間的永恆真是好使好用,怎樣令到普羅大眾在一瞬間看穿一部作品的真偽,應是未來電影教育的大勢所在。」﹐契弟感覺到人扮野﹐點扮呢? 扮左咩呢? 係女聲扮野? 音樂扮野? 剪接扮野? 契弟用咩器官感覺到人扮野呢? 我問你呀契弟﹐扮野同瞬間的永恆有乜關係呀。

對四維出世呢D契弟﹐不宜認真﹐例如契弟話《血色童話》o個兩個人係父女﹐只說明契弟辱罵別人前﹐連劇情都未搞清楚。不過「認真你就輸了」﹐所以話,除了咒罵一句幹你娘之外﹐只能掉頭行房 ------ 我好需要「性生活」丫﹐幫幫我啦﹐契弟﹗

20100611

悶到叫阿媽


山田洋次的《給弟弟安眠曲》真係好悶﹐比《隱劍鬼爪》更悶﹐簡直悶到跳舞。照道理﹐《隱劍》永瀨正敏和松隆子都好難睇﹐看不下去也屬人之常情﹐但《給弟弟》吉永小百合和笑福亭鶴瓶演技屬於高階﹐劇情講人情倫理﹐昭和年代東京﹐思之令人嚮往﹐理應好睇到鏢冷汗﹐真係冇咁既理由。追源溯始﹐片子讓人無法投入﹐除了述事結構出了問題﹐禍首可能是演吉永小百合女兒的蒼井優 (不是蒼井空﹐淫虫行開)。

舅父是惡棍

吉永小百合和笑福亭鶴瓶是姊弟﹐蒼井優演笑福亭的外甥女﹐這個casting﹐按年齡按閱歷按演技﹐都屬有型無神﹐極不自然。蒼井優未脫離岩井俊二系統﹐少女味濃郁﹐勉力為之﹐演出油到離譜。奇怪的是﹐作者沒打算替伊編個成熟造型 (也不排除可能更難睇)﹐讓美指加一點神韻﹐只放任她率性自如﹐少女不識愁滋味﹐匪夷所思的是﹐片首還叫她像高中生一樣踏單車﹐但不旋踵﹐就又喊又叫﹐跟老公吵大鑊﹐搞到回娘家然後離婚。女人的幾個階段﹐蒼井完全演不出層次變化﹐觀眾自然不相信她會是個憂患滄桑的失婚少婦。事實上﹐依根岸吉太郎《櫻の桃與蒲公英》的表現論﹐不論松隆子或廣末涼子﹐演出皆令人震動﹐各方面(年歲條件形象)都比蒼井對頭太多了。

蒼井優事實是《給弟弟的安眠曲》重心人物﹐事關重大。影片原來是單純的綿延數十年﹐一對姊弟的S&M關係﹐蒼井的介入(失婚回娘家賴死不走)﹐令問題從兩個人的私人感情問題﹐轉化為愛回家的家庭關係﹐老時代人倫關愛的層面。蒼井優還是影片的敘事者﹐片子裡的時光流逝﹐季節變化﹐常常以她的畫外音連接﹐而她對舅父笑福亭鶴瓶的憎恨(所謂「破壞」她的婚姻)﹐除了讓觀眾從姊弟處產生了距離﹐倍感疏離﹐也產生了「催眠」的效果:「舅父笑福亭鶴瓶真的是一個神憎鬼厭﹐好想除之而後快的惡棍。」

根本不寬恕

日文片名叫《おとうと(弟)》﹐真想觀眾了解和同情笑福亭鶴瓶﹐以作者的功力﹐不過小菜一碟(在弟弟病院彌留前﹐插一段吉永或蒼井去大阪探望他﹐看他燒章魚的慘況﹐有些悲喜交集的笑料就很有效果)﹐但作者一概回絕﹐反而很著形跡地對他此出批判。笑福亭鶴瓶不過是《男人四十戇居居》寅次郎一樣人物的變型而已﹐都是志大才疏、意志薄弱、一事無成的窩囊廢而已﹐然而作者對待這類人的態度﹐已從原來的開明與體諒﹐轉變為不留情面的鞭撻攻擊 --- 片子的重頭戲﹐除了婚禮﹐就是吉永小百合掏空銀行戶口替弟弟還錢﹐講錢失感情﹐也最容易讓觀眾產生「切膚之痛」。

也因此﹐末了長達30分鐘以上弟弟垂死情節﹐會讓小弟掩卷興歎﹐看不下去 --- 不管弟弟多不滯事,有多令家人厭惡,但他快死的時候,姊姊和外甥女都來到他身邊,送他最後一程 --- 問題是作者對這類人﹐根本不寬恕﹐還要萬般造作﹐以血濃於水的關愛情感欺騙觀眾﹐也未免虛偽得太過份了。假如觀眾將這一切﹐解讀為作者拍了四十幾集おとこはつらいよ的「懺悔」﹐當然也無不可。觀眾一代傳一代﹐十年如一日﹐看電視上的寅次郎嘩嘩哈哈﹐然後又哭又笑﹐作者卻已明白告訴你﹐他不懷念﹐他也不再相信﹐這恐怕也是這類好人好事的庶民劇﹐最大的弔詭。

20100609

真的不服氣

2010世界盃之巴西必勝
信報財經新聞 2006-07-12
原是物語 孔少林

2006年7月2日,在德國法蘭克福某酒店房間出現以下對話:

賭波集團港澳區主腦大D:「細哨,你一日一夜未離開過這房間,終日以淚洗面也不是辦法。」

細哨:「我對唔住國家……嗚嗚嗚。」

大D:「不要胡思亂想,你今屆世界盃為我們做的事,我們是不會忘記的。講開又講,你交戲果然交到十足。」

細哨:「嗚嗚嗚,你重好講。全巴西把我當成罪人,我的朋友唾罵我,連小學同學、神父、家中的傭人都不願跟我說話,我無面目返巴西。」

大D:「這一切很快便成過去,明天是新的一天。」

細哨:「我最嚥不下就是報章把施丹捧成『比巴西更巴西』,我真的不服氣。」

大D:「你四年前已嘗過贏世界盃滋味,許多偉大球星一生人未曾捧過盃。」

細哨:「跟四年前不同,那一屆世界盃是屬於大哨的,原本這一屆世界盃全世界人都期待我帶領巴西衞冕。現在八強就已經出局,還輸得這麽難看……嗚嗚嗚。」

大D:「好啦好啦,你喊到我心好煩,我怕咗你。你四年後才三十歲,正是足球員黃金時期,到時阿祖安奴、羅賓奴、卡卡等隊友球技更趨成熟,巴西這『足球工廠』必定會出產另一群出色年輕球員,到時巴西一定有能力奪標。大哨都要失望一次,等四年才威盡奪盃,做人要講規矩,要有耐性。」

細哨突然停止哭泣:「我不要錢,我要贏世界盃,我要為巴西爭光,我要全世界人記得2010年世界盃是屬於朗拿甸奴!」

大D:「等我遲一點跟英國『肥佬』、意大利『大賊』、印尼『老鬼』等莊家商量一下,我相信問題不大,四年後賭波『盲毛』不會一面倒追捧巴西,我們一樣可以『做到』有錢贏。」

四年後,雲集南非的媒體一致批評細哨年華已去,近年在球隊演出已走下坡,他在國家隊的位置應由新人頂上,記者們仍不能忘掉四年前巴西對法國「細哨失蹤事件」。傳媒不知道二件事:一、抑壓了四年不忿的細哨誓死要為國家為自己而戰,這股力量的爆炸力好比原子彈;二、大D講得出必定做得到。所以2010年世界盃,巴西必勝。

20100608

一週一健談 #11


「後公投」意識的崛起
信報財經新聞
林天悟 2010-06-07

本篇將用「公投」去形容上月的立法會補選,並非忘卻了「政治中立」,而是「補選」和「公投」有本質上的分別:「補選」是事實的客觀描述;「公投」則是公民黨與社民連等五名辭職議員的用意,希望讓市民用選票向政府表達意見。

五區公投的投票率只有百分之十七點一,即有近五十八萬人參與,正當政府解讀是公社兩黨浪費公帑和「不得民心」、傳媒學者都認同那是一場失敗的社會運動之際,事隔兩個星期,一股應可稱為「後公投」意識卻悄悄抬頭,而且愈來愈壯大。這股意識從八、九十後擴散開去,年齡層逐廣,他們多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過去不關心政治,甚至不關心社會,對投票並不熱衷。但這批人近年在保育和社會運動中醒覺,開始留意身邊事物的轉變,旁觀之餘,亦在虛擬世界中熱烈發言,成為網上的主流意見。

集會人數始料不及

這股意識正好解讀了為何網民舖天蓋地反對政改方案「起錨」,而六四晚會的出席人數更刷新紀錄(警方數字)。在此預言,從今以後,無論是官方抑或傳媒皆不能忽視這股勢力,否則可能被淘汰淹沒。

所有行家都承認,今年六四燭光集會及在中大迎接新民主女神的人數,遠遠超出任何一方面最樂觀的估計,就連支聯會和中大學生會亦始料不及。現場觀察所得,燭光集會上約有一半是八十後或更年輕的參加者;而在中大的人群中,超過八成是年約廿多歲的青澀臉孔,除了中大學生,亦有很多市民支持,場內人群情緒激昂但守秩序,高叫口號但沒有過火,事後當然是和平散去。

在六四二十周年以前的一段長時間,燭光集會被視為「老餅」活動,大部分參加者已屆中年以上,相信不少人都有參加過當年的百萬人大遊行,大家有好幾年時間都憂心青年人如何「接好民主棒」。按過去集會人數推斷,死硬分子約有四至五萬人,這群人已被主辦單位形容為「基本盤」,但最終出席人數則視乎當年情況而定。按經驗而言,逢五或十周年,人數都會較多。

約一星期前,一名入行近十年的行家為政改新聞奔波之際,慨嘆今年悼念六四氣氛淡薄,她憶述去年傳媒早在四月已開始作出系列報道,其間特首、官員和親建制派人士不斷失言,加上有趙紫陽回憶錄出版,整整個多月裏不愁沒有報道材料。但今年直到五月底,傳媒對六四仍是「冷對待」,連網上討論區亦沒有炒熱,若警方沒有把新民主女神像撿走,相信事件所佔篇幅將會更少。

直至六四前夕,據知所有傳媒高層亦對晚會人數不予厚望,因為大家都相信,無論是政改或「女神風波」的爭議性、事件深度及社會滲透性,絕對抵不上去年個多月來的催谷和討論。但結果卻大大出乎意料之外,連警方估計的人數亦破了紀錄,當晚官方數字公布一刻,各傳媒機構內部亦興奮嘩然。

晚會突破過往模式

很多行家自發地參加了這兩場活動,大家碰面時都不脫記者本色,紛紛對眼前的人海進行研究分析,推斷結論離不開是「強搶女神」、政府打壓和政改不得民心等等,連串行動激發更多人站出來。但這些說法卻不能解釋為何是多了年輕人,而不是全民平均地站出來。

既然以上皆不是主因,答案便需在群眾裏尋找。在燭光集會場內細意觀察,就發現許多較年長人士會沉重地凝視蠋光,專注於台上發言,神態若有所思。而年輕一輩除了拿起場刊跟着唱歌外,還要忙於拍照和按動手機,即時把現場情況轉發到twitter或facebook等社交網絡,以便和缺席者作出「現場報道」。原本單向、懷舊而且凝重的燭光晚會,因為智能手機而變得有互動性,完全突破了過往模式。另一方面,聽到不少青年拿着燭光說:「你不出來,人家就會當你無到。」被「當無到」的一方是會受傷,然後設法作出反彈。

過去年輕人甘於在政治版圖上「不存在」,選民數目偏低,但在公投運動中,有接近四分一投票者是三十歲以下人士,即有超過十三萬人,遠遠高於其他年齡界別的選民,顯示這群人開始渴望「被看到」,但卻因為投票率低而被視為「失敗」,於是造就了「後公投」意識的崛起。

必須強調的是,具有「後公投」意識者還包括那些未達投票年齡,或者未曾登記做選民的一群,還有是部分在公投中沒有投票者,但選舉過後發現個人意志被政府騎劫為「撐政改」。於是,「沉默一族」在六四晚會中走出來了,被看見了!而他未來仍會作出各樣反彈,各單位必須注意。

過去曾概略地把傳媒人分成四代:第一代於六七暴動前出道的前輩;第二代是經歷了八四年中英草簽《中英聯合聲明》的傳媒工作者;第三代多是受六四事件影響而入行;第四代則是走過○三年沙士、七一大遊行的一批年輕記者。如今第五代傳媒人誕生了!

第五代傳媒人誕生

第五代傳媒人是指受到反高鐵等保育行動和公投運動影響的年輕人,他們把傳媒定義擴大至非主流的網絡資訊上,把自己視為其中一個媒體,反對主流傳媒騎劫或操控新聞資訊,甚至反過來向政府和傳媒宣戰。這一代與前四代傳媒人有着不同的價值觀,他們屬於反權威一族,傾向激情而帶有大無畏精神,雖然大多是在溫室中長大,但渴望經歷大時代,八九六四,很多人還沒出生;○三七一,他們的意識還未醒覺;上月的公投,他們的聲音沒有被聽到,沮喪和憤恨仍未解決。

傳媒始終需要生力軍,當第五代傳媒人進入主流媒體工作,可以預計將會較難與前輩磨合。他們大概會甚麼都看不過眼,認為辦新聞的方式過時,認為傳媒機構的掌舵人沒有視野,認為任何spin工夫都是骯髒的,亦受不了家長式管治,最終很大機會被評為「一代不如一代」。

可是,掌握了新聞話語權的資深新聞工作者,真的能讀懂新一代嗎?假如不同年代的傳媒人只有對抗而沒有對話和諒解,這個行業肯定會加速滅亡。趁着還有一點時間,請雙方聽聽大家的心聲,套用官話是:「尋求共識,達至雙贏局面」吧。

20100607

臘鴨跳Cha Cha


看了《打擂台》﹐我彷彿明白了﹐阿倫狄龍拒拍杜琪峰的《復仇》﹐的確是合情合理的:阿倫哥龍行天下凡數十載﹐年紀一把﹐幹嗎還要甩皮甩骨放下身段﹐來來回回搭十幾個鐘羅命飛機﹐跟住個咬住雪茄﹐好大枝野的第三世界導演拍戲呢。又唔知佢搞乜春﹐鏡頭黑麻麻﹐最怕佢又顛覆又重構又諧謔﹐獨行殺手巧遇廟街蘇菲亞羅蘭﹐黃秋生是誰?張耀揚是誰?無厘頭冒個英名盡喪的險﹐何苦來由呢。

正如馮寶寶、黃韻詩會接《黑玫瑰對黑玫瑰》﹐陳寶珠、蕭芳芳就好難了﹐尊特拉華特拍Pulp Fiction﹐也在他底最霉的時候。同理﹐像《打擂台》這種把玩懷舊垃圾文化的camp片﹐的確只適合那些高不成低不就﹐不入流的二三線打仔參演﹐別說洪金寶、成龍還在福臨門吃大茶飯﹐元彪、元秋還在電視台吃canteen飯﹐就算李小龍未死﹐豹隱數十年﹐你出一百億﹐都請唔郁佢拍這種又殘又爛的「黑色電影」吧﹐家陣又唔係冇錢開飯﹐一世英名丫哥哥。

Band仔KO 打仔

小弟有看導演前作﹐情節曲折離奇 (《野良犬》林苑下半部當了職業殺手﹐可能是回歸後特區片最好笑的場面)﹐情緒歇斯底里﹐令《打擂台》這製成品﹐更讓人意想不到:基本是無故事﹐完全不打算講故事﹐只從舊片挪取元素堆砌 (等於「致敬」?)﹐夾雜重重覆覆﹐相當「風格化」﹐悶出鳥來的技術處理(騎呢動畫之類)﹐編導可能以為梁小龍配陳觀泰﹐就等於美斯夾馬拉當拿﹐打遍天下無敵手﹐予取予攜橫行天下。這不算自視過高﹐也是判斷錯誤吧。

實情是兩位阿叔悶到抽筋﹐觀眾捱不了半粒鐘﹐鋒芒畢露的﹐反而是將猥褻老人師傅﹐演得生龍活虎的Band仔泰迪羅賓。梁陳兩位﹐就是沒Playboy四圍溝女的勇氣﹐將alter ego盡情釋放的想像力﹐還是他們還在顧念保持「形象」?然而事實上﹐他們又有什麼「包袱」﹐又有什麼「形象」值得保持呢? 幾乎所有演員﹐上至梁陳又南﹐下至 MC Jin賈曉晨﹐初出場時皆有耀目的光芒 (JJ爆缸就又黃又好笑)﹐但導演只重場面堆砌﹐淺薄而無以為繼﹐有頭冇尾 (地產商收樓什麼的﹐末了糊厘糊塗不了了之)﹐又假又悶。

從形象設計言﹐要梁小龍戴副透明膠框眼鏡﹐遮了他那雙邪氣沖天的小眼睛﹐是成功的﹐還有那件三年冇洗﹐很潮有點G.O.D. feel的維他奶Tee﹐將他那一身橫肉﹐令人反感的不平和冤氣降低 (星爺要他演火雲邪神即使不成功還是有慧眼)﹐要緊的是﹐他硬橋硬馬的身手還是有功力。敗筆是他和李海濤決戰時﹐還是忍不住要跳跳紮學李小龍甫士 (夠薑跳Cha Cha丫笨)﹐他底不得志的自憐心理﹐令人不安。至於陳觀泰﹐沒了原來的鋼條身型﹐身手也不比梁小龍﹐更娘娘腔到無以復加﹐遠遠超越狄龍姜大偉之類﹐《殺人犯》他出場很少﹐看來還是合乎理性的決定。

掛臘鴨五十年不變

《打擂台》任意挪取舊片元素的手法﹐美其名是致敬﹐實情是「後網絡拿來主義」﹐信口開河﹐求過癮而不求甚解﹐「中國人不打中國人」﹐「羅生門」﹐「萬里長城永不倒﹐千里黃河水滔滔」﹐「陳真飛踢」、「成記茶樓」什麼的一大堆南北杏古魯肉炒雜錦﹐問題是作者如何有條清楚的脈絡﹐將一連串互不干涉的元素組合﹐而又有別開生面的寓意和效果呢?答案是什麼都沒有﹐又不是看《葉問》﹐真不明白關國仇家恨﹐男兒當自強什麼鳥事。明明不知所云﹐卻又很是「高章」﹐硬膠一些似通非通的隱喻 (掛臘鴨好好味之類)﹐真要附會﹐什麼「五月木棉花好靚」﹐也可以扯到九丈咁遠﹐扯到萬梓良主演的《太極張三豐》「風中柳絲舒懶腰﹐幾點絮飛飄呀飄」。胡扯亂交﹐是新新人類本色﹐其實一點不難明白。

《打擂台》還要越洋挑戰﹐硬拉Rocky第六集給自己貼金( But it ain't about how hard you hit; it's about how hard you can get hit, and keep moving forward.)﹐真是令人憤怒。問題是Rocky已是一個iconic figure﹐他垂垂老矣再上拳壇﹐可信性是零﹐其實毫不相干﹐片子就是一個與粉絲共聚的farewell party﹐重點在遊戲﹐真正超乎勝負恩怨;反觀《打擂台》兩條老柴﹐根本無身份﹐連Jacky Chan一類小丑也不如﹐鎮日神經兮兮以假作真﹐又流血又流汗方便自我陶醉﹐與聰明絕頂、文武兼擅的 史泰龍相比﹐境界之高下﹐也不言自明了。

20100602

仝人爭起錨


伊健講英文﹐堪稱奇景﹐想看的話﹐非買票看《飛砂風中轉》不可﹐有些少口音﹐但都好流利﹐可能練了三日:"One of the great mistakes is to judge policies and programs by their intentions rather than their results." 。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以上這句洋話﹐伊健說出自經濟學大師Milton Friedman﹐電影quote來幹嗎﹐語焉不詳﹐也沒在文盲影痴間成為話題。散場時我就明白﹐這句西人雋語﹐除了值得推介給特區各式官員議員﹐也是作者相當大膽的政治心底話: 「對於民主普選什麼的﹐我像特區公務員﹐必需保持政治中立﹐不支持亦不反對﹐我只會趁機會﹐從中環西環大口環三方混戰中take advantage﹐好方便過我歲月靜好、現世安穩的日子﹐看我的《大時代》DVD﹐幹我喜歡幹的鳥事。就像結局小春和伊健脫離黑道﹐一個繼續賣雞﹐一個報考港大經濟系﹐說到底兩者都關乎柴米酒鹽﹐特區人從來一提『知性』、『理想』之類概念就額頭流汗﹐這樣的選擇﹐好像更合乎人性吧。你想想﹐假如伊健想報的是港大文學院﹐只會是四座無言的笑話。」

片子紀錄了一次黑幫選幫主的過程﹐影射特區爛透的政界﹐一點都不新鮮﹐杜琪峰已拍過了﹐但《飛砂風中轉》就是有種久違了的﹐面不紅氣不喘的「精甩辮」精神﹐比那些靠爆粗食煙出位的鳥片﹐更有港味。作者的突破﹐是超越了「民主 VS 非民主」的二元窠臼﹐他拒絕跌入豬墮井的陷阱﹐他對這一切無謂紛爭避如蛇蠍﹐只想盡快羅齊花紅及退休金﹐起錨鬆人。

作者是不消極的對抗主義﹐他既不是凡事無能為力的「泛民主派」﹐也不是不認謀殺林彬的「民賤聯」﹐他有時卻會假扮散漫混帳、隨地小便的「社民連」黨員。他沒想過報考AO (十成考不上)﹐他不索K (並阻止家人索K)﹐偶然扮高潮喊口號 (車廂互劈不過是演戲)﹐喜歡到維園悼念六四 (主要為影相upload上facebook)﹐頭岳岳兩面三刀﹐四圍搵著數﹐然後鳥獸散﹐化成一則煙雨間的傳奇。作者是七十後﹐被育成於殖民時期﹐他甘冒大不禕﹐赤條條說出他底禮義廉的心聲﹐小弟懷疑這套調調﹐經歷過反高鐵戰爭﹐講理念講道德的八十後、九十後﹐一般不會接受吧﹐但我還是認為﹐抱持這種心態的﹐肯定不是少數﹐旁人也不該輕言否定其直視真我的道德勇氣。

群眾是他們的﹐民主也是他們的

《飛砂風中轉》也讓小弟想起漢奸胡蘭成的名言:「正如魯迅說的﹐正義都在他們那一邊。他們的正義和我們有什麼相干?而這麼說說﹐也有人會怒目而視﹐因為群眾是他們的﹐同志也是他們的﹐我又有什麼『們』?好﹐就說是和我不相干吧。於是我成了個人主義者。」

片子的結局﹐是令人柔腸百結﹐肝腸寸斷的:無間道劉浩龍大義滅親﹐逮捕了坐館何超儀老公﹐然後不忘提醒塔佢的夥計:「對佢好的丫﹐佢低能架」﹐小弟就想﹐劉浩龍親手斬殺幫主﹐即使對方明明是「低能」的﹐還是不失仁愛之心;訴諸特區政壇﹐煲呔也好﹐癲狗也罷﹐是小圈子選舉也好﹐是大圈子搶咪也罷﹐被推舉出來的﹐不是天天起錨的小人﹐就是粗口爛舌的爛佬。政客不可信﹐阿爺不可靠﹐警察不是強姦犯就是爛仔﹐回歸十二年﹐特區人只能歷劫回歸到那個投奔怒海﹐自求多福的老路﹐真是回頭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