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630
不是女童
有個香港中年男人﹐帶了幾隻盜版色情光碟到澳洲公幹﹐劇情是校服女童被綁起淫辱之類﹐過境時被捕﹐以孿童罪起訴。此君上庭辯解﹐澄清指那些「女童」其實全部是成年人﹐ 他們身穿的校服與OL套裝、空姐旗袍或護士服一樣﹐不過是「制服」的一種﹐那些被姦的「女童」﹐其實不是女童云云 (大意)。這當然是妙絕的抗辯理由﹐例如Twin屎一把年紀﹐還要繼續裝癡扮呆﹐還能提日寇們代言《光之美少女》什麼的﹐她倆所以有這樣歷久不衰的氣勢﹐海關放行﹐越洋供人「淫辱」﹐不正是因為貌似女童﹐而實際不是女童?
說到特區「孌童風」的弄潮兒﹐還是彭浩翔導演聰明﹐梁洛施即使不算「處女」下海(至少已拍過《蟲不知》)﹐仍然肉質爽脆、鮮嫩可口﹐戲裡伊穿短褲小背心四處頻撲尋狗﹐「又豈止吸引麻甩佬」(《壹本便利》語)?露骨的偷窺﹐有長鏡頭紀錄她海棠春睡;不著痕跡的玩弄﹐有穿中學女生的水手服(日式﹗)岩井俊二一番﹐各適其適﹐總有一款呼應你的口味。
而進場看電影的男觀者﹐皆心知肚明伊莎貝拉.梁年滿十六不是童工 (而永誌不忘伊十三歲楊生及Mani帶入行的娛樂新聞)﹐遂比戲裡演「爸爸」的杜汶澤多一重優勢了: 即使仍有「亂倫」被捕的危險﹐至少也不會「衰十一」吧﹐一朝入冊﹐赤柱重聚﹐都不至於被「道德佬」雞姦圍毆呀。所以﹐拿不到贈卷無奈付費進場者﹐即使未見女童「落紅」﹐至少能目擊「爸爸」流下兩行鼻血﹐離場大抵也能嘆句不枉此行了。
依此﹐我要提供了一個自以為是的答案﹐解答為何森美小儀「非禮」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甚至到了趕盡殺絕、人頭落地的程度﹐而Cream女「初熟」濕身事件﹐則像一杯麥X勞奶茶﹐喝不下去、半冷不熱。「非禮」依然潛伏在不見天日的地下「犯罪」世界 (例如日本色情電影、老餅不懂的BT、被遺棄的王晶、小學生票選偶像是曾蔭權和加藤鷹等等)﹐容易人人喊打﹐見光即死;「孌童」卻已被特區馴化﹐成了朝見口晚見面的老友﹐Twin屎「扮美少女賺百萬」﹐只要扮得其所、百萬落袋﹐有買有賣天公地道。因此﹐Cream女事件會被迅速轉疑到質疑媽媽與經理人的責任、無知者亂發明星夢、「十四歲賣什麼性感!」等等﹐而不是去問這個社會究竟患了什麼病﹐竟要讓十四歲的她去賣「性感」?
20060628
種瓜得瓜
碧咸嘔了一地黃膽水﹐厄瓜多爾被淘汰後﹐《大公報》在首頁寫了一條標題:『英格蘭1:0破「瓜」晉八強』。「破瓜」一詞﹐曾幾何時相當通行﹐常見於《新知》、《藍皮書》以至《龍虎豹》等雜誌的性愛小說﹐其源起聽說來自陸游詩:「碧玉當年未破瓜,學成歌舞入侯家」。至於什麼叫「破瓜」﹐大概與「扑傻瓜」無關﹐也不是日寇常在沙灘玩的「扑西瓜」消暑遊戲﹐方法是捉一個白痴仔﹐將他整個人像殭尸一樣埋進沙土只露出頭顱﹐離他一兩尺放一個西瓜﹐然後不遠處有人手執木棍﹐蒙上眼睛快步迎上﹐快扑他(人) /它(瓜)去也。
鷹爪手捏碎活人頭顱
「破瓜」一語為什麼逐漸湮滅了﹐可能是已經變了濫詞﹐有其他更「頂癮」的同義詞代替;可能是不舉者眾﹐男人們都沒興趣早著先機;也可能是Everything is Broken ﹐世上也根本已無瓜可破了;當然我更相信的﹐是這樣陽性思維的語言既暴力又沙文﹐不再適用於凡事講求態度正確的「亞洲大都會」(asian world city)。好事者也不妨看看谷德超導演叫《大內密探零零發》的賀歲片﹐裡面有周聲馳劈開西瓜﹐假借某君施鷹爪手捏碎活人頭顱的畫面﹐那大抵活龍活現了「破瓜」一語暗藏殺機﹐是語言暴力的一種。
而「破瓜」這樣「舊潮」(old wave)的象徵話言﹐翻開《蘋果》、《東方》、《太陽》的色情版﹐大抵不會再看到了(雖然說不定仍活躍於陶傑的專欄)﹐突然在報章首頁大字標題出之﹐好像時光倒流二十年﹐所以吸引了我的目光﹐帶給我不大不小的驚異﹐最讓人叫絕的﹐是那份報章不是蘋果東方明報或今夜報﹐它叫《大公報》。「痛心疾首」的感慨我大概不會有﹐但不能不相信﹐暴力其實是一種「瘟疫」(plague)﹐《蘋果》既能感染《東方》﹐也就不難從《明報》傳染到《太公報》 (sorry應是「大公」)了;而暴力最可怖的﹐是它會讓人逐漸適應了﹐視而不見﹐與它同步呼吸﹐並視森林定律、恃強凌弱為理所當然。例如看了『保頓屠「城」(武按:指球隊manchester city) 無手軟』這樣的大報體育版標題﹐你是若無其事﹐還是仍會感到不安?
小腿上的鞋洞
雖然我不會否認﹐荷蘭對葡萄牙這樣四面紅牌二十五黃牌的爛仔賽事﹐雖無重讀的價值﹐但看一次還是很感過癮﹐而最好看的﹐當然是印在「C七」小腿上的鞋洞﹐至少在觀眾看來﹐最大的懸念﹐是那真正是永無底線 (limitless)的一種暴力的深淵。知道麼,舒麥加少了(Tony Schumacher)﹐但足球永遠都是最暴力的球類運動﹐因為我們就是喜歡﹐別忘了「破瓜」的原意就是為了「見紅」 --- 那怎會因為幾張紅色的紙牌在空氣中飄浮而變更?
20060626
傷心足球
...有快樂足球,當然就意味著有不快樂足球。像朗拿甸奴,在球場上笑容滿面,非常快樂,他看來多麼熱愛這種運動呢,踢球,不過是耍樂,踢失了球,也開懷地笑;當他離開球場,不管輸贏,仍然帶著微笑,像愛麗絲在仙境裡遇到的笑臉貓,搖著尾巴走了,可仍然留下笑臉。但另外有一種球員,例如阿根廷的列基美(Riquelme),總是一臉憂鬱、愁苦,滿懷心事,他彷彿在思考生命某些更本質的東西,他同樣通過踢球來表達。那是足球的另一面。別以為他對上次歐冠盃射失12碼而被淘汰的慘痛經驗仍然耿耿於懷,那只是人生眾多不愉快事件之一,不,那太少看他們阿根廷人了。輸了球,他們立即就站起來,重新比賽。
是的,他長了一副不像足球員的樣子,反而像是從波赫士筆下走出來的人物,但難道足球員真有固定的樣子?天才橫溢的,一定要有點哨牙?如果他的速度較慢,那是思考的原故;當他傳球,還是很準確,很致命的,像詩人而不是雜文家那樣找到恰當的句子。知道麼,今屆的足球變輕了,有時真輕得難以承受?
西西
20060622
20060621
我們都腳痛
董驃叔叔、卡洛斯哥哥、珊翠絲姐姐和第一叔叔會買馬嗎? 不管是磊落大方還是暗啞底﹐我想多少都有吧﹐但他們會在媒體工作現場評馬期間﹐擺明車馬通過大氣電波﹐以報紙油墨公然身體力行「投注策略ABC」﹐「我剛剛買左二百蚊上盤」﹐然後口誅筆伐誰和誰「查流攤」﹐「佢真係唔顧o個o的買左上盤讓球大的人的感受呀」云云嗎?即使他們真有這樣做和這樣想﹐大概不致於這樣明目張膽吧。
觀馬尿知天下
即使我們不相信他們真是這樣「潔身自愛」﹐「道德感」奇高﹐並且避廉署咖啡如蛇蠍﹐但我猜這其實是維持他們自身的專業操守的一種自我期許。所謂「專業」﹐尤其是無法以客觀標準 (如考試或證書) 衡量的﹐而自己賴以維生所持的﹐不過是向人指手劃腳﹐亂噴口水花﹐就更是需要警惕自己 (所以董驃馬棚長大﹐觀馬尿而知天下;林尚義紅褲子出身﹐斯時香港是「亞洲足球王國」等等﹐皆屬永恆的優勢﹐在普羅愚民看來﹐比郭家明的國際足協御准特區教練第一人矜貴十倍) ﹐不宜讓主觀情緒例如投注的多與少、荷包的輕與重﹐侵擾客觀判斷﹐這不能不算是一種「專業性」的自我期許。
一般而言我是看「球彩台」的﹐除了因為其他足球台的評述太爛﹐也有喜與真小人及美少女為伴的心理。然而到了西班牙劇鬥突尼西亞一役﹐即使我從來都是偷雞摸狗之輩﹐也覺得有點異樣﹐並為球賽被污染感到難過。縱觀全場﹐球彩諸君子都在質疑球證私下替西班牙買了上盤 (所以就有很多「不利」突尼西亞的判斷)﹐而他們反應最猛烈﹐簡直到了嗌爆米高鋒的一瞬﹐當然不會是什麼美妙組織﹐而是完場前比數仍然是2:1﹐西班牙魯爾吊球進小禁區﹐隊友倒下﹐球證鳴笛吹十二碼的一刻:「球證球證﹐你重唔係買左讓球大﹐係都要吹到3:1為止?」(潛台詞) 。可笑的是﹐慢鏡即時重播﹐突軍球員明顯拉人﹐判罰有理﹐幸運的球證「痛腳」沒被抓住﹐依然健步如飛。
一語洩天機
日前看該台﹐又聽到Wendy話「我冇你地咁專業呀」﹐阿鵬即答「幾時有話過我地專業呀blah blah blah (大意)」可算是一語洩天機﹐無心快語才是真心話? 因為前者在「卸責」﹐後者在「自輕」﹐他們想告訴觀眾的﹐其實不過是推塘:「我們都不是專業﹐更從沒想過以專業自許﹐不要以這樣高尚的詞語來耍我」。所謂專業 (professionalism)﹐一定是「高尚」的嗎? 它讓人聯想到的除了中產典型的薪高糧準、衣冠楚楚、停不了的消費、旅遊和報讀MBA外﹐總有一點其他什麼不同的﹐比較「低級」的選擇吧。也許﹐特區已經永遠不再是一個鼓勵爛身爛世的二打六﹐追求自我完善的空間。
20060619
金魚之死
這部電影是真人主演﹐但給我的感覺是相當「卡通」﹐離場時除了荷包輕了﹐也有大腦空空如也的輕鬆。當然看了讓人有腦震盪之虞的「卡通」也所在多有﹐然而本片顯然不在此列﹐雖然它偶有讓人偷笑的傻氣﹐也有讓人心馳嚮往的妙筆﹐並為作者有異於「陽性書寫」的幽默﹐例如未成年少女設計粗中有細「口交ABC」﹐從沒想過準備「冰火」﹐卻毋忘兩粒完事後清除惡臭的口香糖﹐就讓人感到耳目一新。
從《癡孖妹 (Ghost World)》 到《漫畫人生路 (American Splendor)》﹐這類美利堅小鎮Freaky人物在銀幕左穿右插的電影﹐我們也看過不少了﹐而本片聰明之處﹐是將有異常人的癡肥畸怪、不見日光的陰鬱情結、以至與建制對抗的永不妥協全部褪去﹐因此即使本片與Ghost World有不少大同小異的蹺段﹐例如現代藝術體制的詐欺、未成年少女結伴流離浪盪、甚至連流浪漢在巴士站枯坐等情節皆非常相似﹐然而它完全沒有Ghost World尖刻的夾敘夾議﹐戇居居的女主角更不會與體制抗爭憤世疾俗﹐換來的只是淡淡然的逆來順受﹐而這種讓人感覺良好的虛假情緒營造﹐與旭日初昇的爛象徵相似﹐可美其名曰「純真」與「樂觀」。
我想作者是真聰明之輩﹐節制得來有很豐盛的witty感覺﹐而無傷大雅地為一些「宇宙性」的問題開開玩笑﹐從來就是最受「不再動冰心」的智者歡迎的理智活動。為一尾金魚不幸死去而傷風悲秋﹐與哀小貓之死一樣並無驚人之處﹐反而容易招來有識之士的訕笑﹐但人與魚風馳於亡命飛車後得來的詠歎﹐帶來的卻有意想不到童話風味的效果﹐那就自有其不尋常之處。於秋意盎然長街一角從頭走到尾﹐交淺言不深﹐始與終不過一瞬﹐卻洞悉了愛情的常變與幻滅﹐一切都不過是唱假戲﹐也算替老生常談的無常與虛空﹐添了一行不一樣的注腳吧。
http://www.kimiboku.jp/
http://www.mirandajuly.com/
http://meandyou.typepad.com/
20060614
不要問我從哪裡來
http://www.moopingmovie.com/
這部泰國電影的trailer﹐一開始就沿狗的視點從低處朝天空望﹐那是觀眾被天橋商廈和車水馬龍包圍的主觀鏡頭﹐使安坐戲院嘆冷氣的肉騰騰﹐仿彿都一樣感到呼吸困難﹐當時我曾經有點懷疑銀幕上的不是曼谷﹐甚至誤會了那可會是觀塘apm。
我當然無意指此片是一式一樣的全球化商品﹐這反而是一部不無風格的電影﹐除了「感人至深」的可憐和可愛﹐中間自有深意在﹐而它爛身爛世的外蘊﹐暗藏著的社會關懷﹐和這一兩年日寇拍的乾淨企理的小Q什麼的﹐也完全是兩碼子事。我想它創意最高的﹐與一般投「愛犬人士」所好的電影不同的﹐是它竟然是一部帶著強烈階級意識的作品﹐從電影第一個鏡頭開始 (懷孕母狗從名貴房車被趕下車)﹐片子已一直反覆運用「高級房車」這個母題﹐默默地點出資產階級的虛偽和冷血。
除了曼谷聞名世界的公路大塞車 (我實在不該附會到高達的Weekend)、孤兒妹妹出走尋犬﹐沿大擠塞往寺廟的公路叫賣拜神 (!)的花束、小狗與妹妹突遭橫禍相似鏡頭的互為對照、到結局讓人神傷﹐妹妹與小狗(被關在房車裡)的相見而不相識﹐而小狗最終安逸地終老於富貴肥婆的花園豪宅﹐可謂是作者對偽溫情的中產者最強烈的?責﹐以至沉醉於通俗劇結構﹐特別是過量(excessive)到異常誇張的配樂間不能自拔﹐甚至滄然淚下﹐離場自我感覺良好﹐矢志做個Q嘜狗主者﹐最露骨的嘲諷了。
20060609
20060607
20060606
20060605
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聽過散場時的怨聲載道﹐我想﹐《暗湧》又是一套無法向人推薦的電影﹐並讓人為杜琪峰洞燭先機﹐劉德華再次資失敗而興歎。但看過這位泰仔導演舊作(《69兩頭勾》、《走佬唱情歌》、《宇宙只有我和你》) 的觀眾﹐又不妨趁浪花未退前看看。拍案叫好我敢說十成不會﹐但是假如觀者擁有相似的背景資料﹐就說不定會像我一樣﹐訝異於這位導演創作路線之瞬息萬變﹐真無愧於被稱「志在四方」﹐而自顧自「心繫家國」的井底蛙﹐也實在不宜再將「誰誰誰在學王家衛」一類自以為是﹐以「最厭悶概念排行榜」三甲之首的句子﹐罩到他的頭頂。這部電影當然是《宇宙只有我和你》的一體兩面( 主角同樣是淺野忠信﹐關心的同樣是如何處理死亡 )﹐殊異之處是捨棄了前作讓人覺得像吞了LSD的迷醉:沒有亮麗性感﹐一人分飾兩角(演技﹗)的女主角、甚少大鑼大鼓的異國情調 (杜可風﹗)、聽不見讓人鬆毛鬆翼在梳化昏死的電子類Lounge音樂 (你能想像王家衛有5分鐘以上的畫面是沒配音樂的嗎?)。他甚至連替淺野忠信界定國籍和身份的細節都都全部丟棄 (例如《宇宙》裡種種日寇「象徵」 - 喜歡打掃的主角、接連吊頸失敗的自毀傾向、喜歡讀書、三島由紀夫《黑蜥蝪》的符號)﹐觀眾只會看見幾個帶口音英語的亞裔男女﹐心理不明﹐動機不詳﹐不知從何處來、又不知往何處去﹐像幽靈一樣飄洋過海﹐於亮了兩盞殘燈的晦暗鏡頭裡晃來盪去。你以為演員裡有韓國的姜惠征 (《原罪犯》)﹐有香港的曾志偉和肥媽﹐
20060602
20060601
人間下部
今村昌平 (1926 - 2006)
1926年9月15日生於東京﹐電影導演﹐名言是「關心男女的下半身﹐及社會的低下層」(大意)﹐父親是執業醫生﹐兒子是導演天願大介。早稻田大學第一文學部畢業。1951年加入松竹大船攝影所﹐佩服黑澤明﹐學藝於小津安二郎。1954年轉投日活﹐追隨川島雄三﹐1958年拍攝首作《被盜的情慾》。1974年創辦「橫濱放送映畫專門學校」 (現「日本映畫學校」)﹐並出任校長。 1986及97年以《楢山節考》及《鰻魚》獲得康城影展金棕櫚獎﹐兩次都沒有出席。2006年5月30日肝腫瘍東京都病院去世﹐享年79歲。《他們的911》是遺作。
他們的911 (2002)
赤橋下的暖流 (2001)
肝臟大夫 (1998)
鰻魚 (1997)
黑雨 (1989)
淫媒 (1987)
楢山節考 (1983)
亂世浮生 (1981)
我要復仇 (1979)
日本戰後史 (1970)
諸神之深慾 (1968)
人間蒸發 (1967)
人類學入門 (1966)
赤色殺意 (1964)
人間昆蟲記 (1963)
豚與軍艦 (1961)
二哥 (1959)
無盡的慾望 (1958)
西銀座車站前 (1958)
被盜的情慾 (1958)
看了今村昌平的filmography﹐記憶中我看過80%﹐還是在電影院看的﹐比那些所謂大師電影神心得多﹐更要緊的﹐是我根本就不是常常看電影的人。除了今村昌平從影四十年拍下下的電影並不算多﹐還有他作品帶給我的「過癮度」真是太高了﹐因此每逢有人放映﹐都盡量不會錯過。效我們的朋友的故智﹐杜魯福是「沙津」﹐小津是「綠茶」﹐塔可夫斯基是「俄國大餐」﹐那麼﹐今村昌平就會是「補品」﹐是《孤男寡女》裡叫鄭秀文聞之欲嘔、教劉德華食指大動﹐夥計持鐵鉗吊著一長串﹐好像藝術體操運動員拿來繞圈圈的粉色絲帶﹐逐寸逐寸剪到你桌前湯麵裡的「牛鞭」。師傅後來不賣燥熱牛鞭﹐轉了煲蛇羹﹐觀眾也催不動丹田那股熱氣﹐覺得味道有點扯(淡)﹐吃了仍然感到充實﹐比「甜在心饅頭」叫人暖在心頭。最發人深省有關今村昌平的觀察﹐可能是源自羅維明:在《我要復仇》裡﹐緒形拳荒山殺人﹐沿山間小路逃去﹐滿手鮮血﹐他找不到便車﹐也找不到清水﹐避免讓人起疑﹐緒形拳向牆邊撒一泡尿﹐邊拉邊沖﹐以尿液清洗手上的血跡。興之所至﹐隨手而為﹐自然合乎人情之常;手起刀落﹐粗鄙間見幽默﹐隨手裝點自成經典之作﹐不能不算是最高境界﹐比較低級的導演例如北野武之流﹐就怎樣都不會拍得來。近年看過有點今村精神﹐有點「生之欲」的日本電影﹐只有板本順治的《末路奇花 (Face)》﹐也不需要什麼旁觀者清﹐日寇與港特一樣﹐愈來愈趨向萎靡﹐時代精神除了自閉就是自毀 (北野武君就是一例)﹐等而下之只管自淫和自我安慰。今村昌平在汪洋裡肆恣穿梭﹐尋找可感可觸的存在感覺﹐追求不可感不可觸的究極慾望﹐而中間不失格調和自尊﹐鰻魚不死﹐嚮往絕處逢生﹐赤橋之下自見暖流﹐可能就是他給國人最好的告別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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