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便宜行事

看了Sidney Lumet的The Verdict﹐有個場面令我震動﹐有條女畀醫院害到變了植物人﹐Paul Newman飾演惡德律師，去醫院同佢影相作證。條女好似死尸﹐駁晒喉﹐Newman冇用菲林相機﹐佢用保麗萊即影即有﹐咁即係imply什麼？ 現買現賣﹐唔駛羅去曬相舖沖洗﹐即係唔駛等﹐等幾秒就OK﹐之後可以即刻羅兩張相同官司對頭人接洽﹐和解、收錢etc (與黑社會勒索人異曲同工)。

保羅鈕曼影完兩張相﹐放係床尾﹐鏡頭靜止﹐觀眾同戲中人一齊呆呆地等﹐等相片從白轉黃﹐等o的彩色顯現出來﹐那十秒八秒﹐就是一個意識覺醒的過程﹐Lumet以即有即有相片作隱喻﹐是條植物女從invisible變為visible的過程 (成套戲條植物女都係猶抱琵琶半遮面﹐唔清唔楚)﹐保羅鈕曼柔腸百結﹐五內翻騰﹐那是觀眾和主人公重新醒覺﹐將o個條女當番係一個人看待的過程﹐Newan就此決定拒絕私下和解﹐要為窮苦大眾申張正義﹐手法簡鍊﹐含意深遠﹐佩服﹗


Paul Newman演得好丫(James Mason就有少少老油條)﹐Lumet好多時都係用長鏡頭﹐任佢一條友係間房裡面﹐好黑好頹﹐對住檯檯登登、酒樽廢紙自己搞自己做﹐呢條律師﹐同公民黨班blue blood唔同﹐講大話唔眨眼﹐乜到做得出﹐有場戲好驚人﹐佢一鎚打到Charlotte Rampling仆街﹐成口血﹐真係聞所未聞﹐可與《月黑風高殺人夜》薛尼波勒的一巴掌互相揮映(根據wiki羅拔烈福看了劇本因此拒演﹐that's why佢永遠都唔做唔到一流)。

淺人會話﹐女人典打得呢？ 律師典可以呃人呢？ 這就是The Verdict的不平凡： Paul Newman講大話當食生菜﹐為達目的(goals)﹐只要大體不損人﹐又合乎公義﹐時間不等人﹐就要無所不用其極﹐使用一切可行手段(means)。這並非所謂「亦正亦邪」﹐因為已超越正邪是非之別﹐平民與建制權力資源不對等﹐雞蛋要同高牆對抗﹐要實行公義﹐要盡可能使用一切非常手段。建制行使程序暴力﹐用和平理性非暴力坑人﹐受壓逼者重規行距步﹐不衝紅燈﹐不拒絕合作﹐不便宜行事﹐不自尋生路﹐就是兩個字：憨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