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0506

畫我需似我


Paint me as I am. If you leave out the scars and wrinkles, I will not pay you a shilling.
Oliver Cromwell


回想10歲時,剛懂得看足球比賽,那時一名評述員常說「中場(時間)要打電話給福士教他變陣」,又能預知德國隊的禾拉與奇連士文先後入球。那時,我是信以為真的。後來知道那名評述員叫「阿叔」,也發現福士時期的德國隊比起歷史的輝煌,已遜色不少。
據說,阿叔確實認識不少德國名宿,而他本人當球員的歲月,正是西德隊崛起的時代﹕他在1958年得到東京亞運足球金牌,西德則在1954年首奪世界盃冠軍。可以想像,阿叔作為忠心德國球迷,必然與那個時代背景有關。......
阿叔1972年掛靴,改當評述員,西德則在1974年再奪世界盃。那次奪冠,對西德政治同樣重要......面對如此逆境,西德成功主辦1974年世界盃、並以東道主身分奪冠,一吐烏氣。1990年,西德變成德國隊再奪冠,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反映德國全面復興,這也在德國電影《快樂的謊言》有所敘述。此後,阿叔跳槽了。

悼林尚義﹕阿叔與他的西德奇蹟……
沈旭暉 明報2009年4月27日


沈旭龜這篇悼文﹐僅就足球層面而言﹐有不少令人費解的地方﹐值得糾正。

根據維基百科﹐沈君生於1978年﹐則他所謂「10歲時」﹐「一名評述員常說『中場(時間)要打電話給福士教他變陣』」云云﹐顯然不是事實﹐因為88年歐洲國家杯時﹐德國隊領隊不是福士﹐是碧根鮑華(Franz Beckenbauer)﹐而「禾拉與奇連士文先後入球」﹐只發生過一次/屆﹐是90年世界杯西德對南斯拉夫和阿聯酋兩場賽事﹐那時西德隊領隊﹐還是碧根鮑華。福士接任領隊﹐並與林尚義通電話﹐是1992年歐洲國家杯(當然早在90世界杯﹐林尚義早就在亞視﹐與碧根鮑IDD打牙交了)。

忘記治學操守

沈旭龜根據「10歲」記憶為文﹐將幾屆賽事﹐包括道聽塗說的﹐未看過的﹐搞成一鑊粥﹐他已將學人的治學操守﹐徹底忘記了。沈君說「1990年,西德變成德國隊再奪冠,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實情是﹐90年時德國統一﹐但因為世界杯外圍賽還分東德、西德兩隊競逐﹐因此繼續以西德名義人腳參賽。最終西德奪魁﹐才有「碧根鮑帶領最後一支西德隊奪標﹐別具時代價值」之類的說法。沈君指90年「來自東德的隊長森馬被稱為『兩德統一最大收穫』」﹐非常可惜﹐還是錯誤﹐森馬(Matthias Sammer)當上德國隊長﹐繼承自由人﹐是92年歐洲國家杯﹐德國正式以東西統一名義參加國際賽的事了。

「此後,阿叔跳槽了」云云﹐也不無誤導﹐事實是﹐90世界杯亞視擊潰TVB﹐林尚義再替亞視完成了91年英國足總杯(決賽熱剌加斯居尼自作孽﹐踢人不成反受重創)﹐才轉到TVB搵銀﹐與鍾痔肛、蔡育愚主持《球迷世界》。爾後賴汝正轉戰有線﹐亞視足球解體﹐霸道的TVB﹐受德國統一啟發﹐斬草除根﹐再奪英國足總杯轉播權統一江山﹐就是後話了。

擔上山食幾日

沈文令人不安的﹐除了信筆亂寫﹐不負責任﹐還是那種穿鑿附會﹐為文造情的傾向﹐例如所謂「德國隊的每次成功,巧妙地,都與林尚義的足球事業有所聯繫」﹐然後列舉各式各樣所謂「巧妙」的相似之處﹐卻略去並不「巧妙」﹐與「林尚義的足球事業」並無「聯繫的地方」(例如80年代世界杯西德成績都很好﹐兩奪亞軍﹐80年歐洲杯奪冠軍﹐也有路明尼加、列巴斯基這樣的高手﹐林尚義卻鬱鬱不得志﹐繼續在亞視踎躉)﹐以營造一種戲劇化、傳奇化的煽情效果。難怪這樣又長又臭的鳥文﹐還是與編造「念亡妻鶼鰈情深﹐阿叔孤獨老人呆坐天后茶餐廳」調調的下流傳媒﹐非常合拍。

最讓人覺得好笑的﹐還是「阿叔與他的西德奇蹟」這些鳥話。「阿叔作為忠心德國球迷」﹐最值得紀念的時間﹐恐怕不是那些「德國全面復興」﹐而是逢週六﹐由十一點九開始講過期西德聯賽﹐一直講到<賽馬直擊>驃叔、錫仔、卡洛斯出擊時收工﹐每個星期收視只得一點的時間﹐那才是阿叔最放肆無忌﹐讓人拍案叫絕的時代﹐「唉﹐將呢條XXX﹐擔上山食幾日都食唔完」(大意)這些名句﹐都在那個「最壞的時代」﹐送到那些痛恨潘聰明、鍾痔肛、蔡育愚、郭加鳴、魚懷英的觀眾眼前。這些最讓人難忘的片段﹐我只想問沈旭龜﹐你幹嗎不將它們紀錄下來呢? 為了還原林尚義面上的傷疤與皺紋(scars and wrinkles)﹐我就要將這些讓人遺忘的事寫下來﹐讓人瞧瞧﹗

3 comments:

400blows said...

shame shame shame on 沈君 and glory on Ahmo!! Thanks for Ahmo disclosing the ugly side of so called 沈君!

nikita said...

寫得好!我都係睇德國隊大的,對歷任隊長和球員都好深印像。

我一向唔介意人寫文穿鑿附會,頂多恥笑一下,但最討厭人錯誤百出!

Gelming said...

寫得好!!!咁先係波.

阿叔最令人難忘的是抵死的旁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