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1025

地獄第十九層



罵人搞作﹐綜合我的見聞﹐大概不離幾招﹐一、私隱揭發;二、人身攻擊;三、公報私讎;四、大義滅親﹐《玩謝希特拉》難得統統做齊。讓人歎為觀止的﹐有戈培爾躲在辦公桌底﹐替女秘書「吹口琴」;還有希特拉被猶太藝術家引導﹐與家犬玩「後庭花」﹐為免防止虐畜會抗議﹐屁眼被進入的﹐當然是希魔﹐不會是那頭畜牲。希魔明明不舉﹐是無能用者﹐他自然是被「進入」的理想對象﹐這是當年逼害同性戀者的現眼報了 ---- 這大概是我見過最義正嚴詞﹐也是最法西斯的理由﹐去將希特拉綁起來鞭打了。

散場步離影院﹐我不禁疑心﹐拍攝這些電影的人兒﹐如斯暴民﹐這樣民粹﹐他們真與荷索、法斯賓達、茂瑙、舒倫道夫、畢列拿、路明尼加、碧根鮑華一樣﹐同屬那原來心智清明的優秀民族嗎?作者將希魔肆意羞辱﹐初時我誤會不過是丑化﹐聊博一燦又何妨呢﹐後來想想﹐作者根本無意將這位已故德國領袖﹐視作一個人來看待了。不將旁人當人﹐為博滿堂掌聲﹐還要將他拉到射燈下跪玻璃,又何異於那三年換二十個菲傭的港燦歌星?我常常覺得﹐自己充滿惡意(malice)而缺乏情感﹐我作為一個人的藝術層次﹐很難不相應下降﹐甚至要跌到地獄的最底層。

我們的<色﹐戒>作者最就說過了:『寫反面人物,是否不應當進入內心,只能站在外面罵,或加以醜化?時至今日,現代世界名著大家都相當熟悉,對我們自己的傳統小說的精深也有新的認識,正在要求成熟的作品,要求深度的時候,提出這樣的問題該是多餘的。』這不算什麼了不起的卓見吧﹐反智無疆界﹐《Downfall》依然無人問津﹐《竊聽者》還是好評如潮﹐以上大概仍不算是「多餘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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