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0325

不可以離座

昨天到UA時代看電影節﹐片子開了十分鐘﹐同一行隔幾個位一位著名的影痴 (此人年前與電影節藝術總監於明報對談﹐相識相知﹐贏得「影痴001」的美譽﹐傳為一時佳話)﹐竟然沒關電話﹐鈴聲大作﹐i phone光可鑑人﹐頗為觸目。本著嚴以律己寬以待人精神﹐小弟真心覺得沒什麼﹐只替伊擔心﹐不過開始了幾天﹐看的還是日場﹐精神已散渙到忘記較震機這個程度﹐於一般愚民言﹐是ESPN足球術語「低級錯誤」﹐於高級觀眾言﹐理應鞭笞。聽說伊是那種請大假日看五場的人﹐不巧沙塵暴襲港﹐真不知如何支撐下去呢。出end roller時﹐小弟趁機以餘光看伊﹐她還是堅守陣地﹐拒絕離場﹐沒掏電話把玩﹐贊助商廣告banner未出齊﹐戲院職員沒祭出掘頭掃把﹐她都不打算離座。小弟稍稍覺得寬心: 影痴001並沒被「冇較震機事件」打沉﹐什麼都打擊不了她﹐世上還是有有心人﹐安天命﹐盡本分﹐左腳難﹐右腳佳﹐替墮落的特區電影節﹐保留最後一抺讓人銘記的餘暉與芬芳。

特區電影節﹐輾轉參加了十餘屆﹐從台上台下英語對答與流 (要人翻譯根本是恥辱)﹐放BGM的人至少也懂Michael Nyman﹐美韶華去之何迅﹐余輩八十前﹐受不起新世代無窮無盡的考驗﹐不懂BT﹐又買不起正版碟﹐看不懂安哲驢普洛屍之類﹐還是喜歡費尼里安東尼奧尼﹐漸行漸遠﹐也是自然的結果。比如要看音樂會﹐我寧願聽十次Jeff Beck﹐也受不了十分鐘盧廣仲那條一上一落跳躍中的紅色短褲呀。按昨天那套電影《神蹟疑雲》論﹐本扑斷斷續續睡了45分鐘左右﹐偷看手機約 5-7次 (神奇的是﹐末了我還覺得是套好戲﹐安樂發行可會是上帝的旨意?)﹐應到「影痴失格」那條長長的人龍排隊。不過也正如西西那類國民偶像﹐她們都不看電影節﹐免費飛也婉拒﹐不會再「趕場」了 (受不了那種正襟危坐的架勢云云)﹐小弟默默無語地離場﹐也不會惹起最低度的漣漪吧。有茂李說﹐某某電影只映一場﹐就是「向影迷吹雞、被迫到齊的『看與被看』盛會」﹐超那星﹐誰要看你呢。

20100317

長洲愛與死

長洲生命之旅
2010年2月27日
中午12:45至下午16:45

Through the Sakura




Bicycle Race


Sisyphus's Gaze





Hip Hip Hurray


Just One Look

20100312

擠好媽你操


信報近來不停「改革」﹐天天新款﹐生出不少奇景。例如無厘頭有頁講西人流行音樂﹐全版都由一條叫「亞里安」的茂利執筆﹐ --- 是的﹐是完完整整的全版﹗ 假如亞里安像明報呂老一樣是長舌鬼﹐期期一瀉千里﹐寫個十萬字八萬字大塊文章﹐反而可以接受﹐可笑的是﹐亞里安這盲毛﹐墨水沒猿智聰多﹐長文寫不來﹐卻將版面分成若干個小框框﹐擠滿三五篇小文﹐篇篇作者都是「亞里安」﹐疑似世上多了三五七個「小亞里安」(此人還在寫Alison Moyet﹐Pet Shop Boys﹐Marc Almond﹐Depeche Mode什麼的﹐真不知是寫給誰看的)。

昨天看了﹐又有異象﹐多了一個樂評人Noira。看過《閃靈》就知道﹐這是掩眼法﹐是騙人的 --- Noira 的倒裝是Arion﹐而Arion 是希臘神祇 (安彥良和的漫畫)﹐中譯就是亞里安。不懂電影也沒相干﹐看看文筆就知道﹐一式一樣的言語無味﹐﹐Noira和亞里安根本是同一個人。霸道也就算了﹐耍這樣的小聰明﹐又騙不了人﹐人們不禁要問﹐亞里安這行徑﹐不是太低莊了嗎? 其實將吃不下的稿費和空間﹐讓給八十後們搞搞新意思﹐不是比較得體嗎? 說到底﹐流行音樂本來就不適合老餅﹐搖滾歌星例如Jimi Hendrix﹐不是都要27歲死去嗎? 也難怪特區所謂樂評﹐常人皆看不下去﹐老屎忽不讓座﹐新進的人﹐又何來「向上流動」的空間呢。

My Little Airport那首歌:「金鐘地鐵站車廂內的人﹐為什麼你們不行入D呢? 你們曾經都是夾在月台上的人﹐曾經都希望前面的人行入D」﹐「改變在入車門時發生﹐你發覺搭兩個站無謂入咁深﹐所以站近門邊諗住容易d走人﹐不再前行為他人犧牲﹐這事每日也發生」﹐坦白說﹐亞里安更無恥﹐他不僅「不行入D」﹐還將行李細軟衣物尿兜﹐放滿一行﹐佔滿全部六個座位﹐即使面前企滿大肚婆﹐他也少理老矇。聽甘國亮說過:「喂﹐好似我地咁既年紀﹐一見到有空位﹐就想埋去坐啦 (大意)」﹐佔著毛坑睇報紙﹐圖個飽飯安逸﹐是人之常情﹐也是老而不死的共同特徵吧。某時某日﹐於金鐘地鐵月台﹐與對面線「曾經是夾在月台上有理想」的自己﹐兜口兜面打個照面﹐流了一身冷汗。

20100304

骨化風乃成

不要埋怨「老人家」說話,八十後很多說話老一輩亦不明白,大家用的詞彙不同。然而,所用的語法也不同。四十、五十後很喜歡用委婉語,又稱「潛台詞」,就是不直接把話說出來!原因?礙於彼此的體面,也有認為︰委婉才算禮貌,同時表現智慧與學識。今天,八十後完全可以將這些說話方式風光大葬了!

先說委婉語一例︰當年,鄧碧雲大佬倌參加《季節》肥皂劇演出,甚受歡迎。她合約將屆,開明車馬詢問製作總監《季節》何時拍完?我實在不便透露,有關商業軍情嘛!便以「偈語」回答︰「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她一聽便明白。優良的節目,見好即收,令受眾留下良好印象嘛!至於何時收,不說了!換了今日「姐仔」恐怕不知製作總監說什麼瘋話。

某次上課,一位女學生姍姍來遲,攜一碗香噴噴的豬骨粥,坐下便吃。從前此事不會發生的,教授表示內心不滿,運用委婉語︰「這麼香的粥,下次替我多買一碗。」女生不假思索便答︰「你要豬骨還是鹹瘦肉?」我當時氣結!她完全不明白「指責的幽默版」。我們一代從家庭、學校、社會(傳媒)中不經不覺學了做人說話禮貌,其中委婉語是隨身武器。所謂「轉過彎罵人(或稱讚人),說話令受眾「嗒落有味」,令他苦苦思量,內藏有什麼含意......

湮沒的潛台詞
劉天賜 2010-03-03 信報財經新聞


劉天賜同大碧姐話:「美人自古如名將,不許人間見白頭!」﹐暗示套劇《季節》就快「見好就收」云云﹐咁隱晦的「潛台詞」﹐大碧姐點會get 到丫﹐至少我就木宰羊啦。「美人」當然係比喻大碧姐啦 (邊個女人會覺得自己唔美?)﹐阿茂諗到你係講套劇咩﹐「白頭」云云﹐你踩佢老﹐衰多兩錢重﹐簡直罪當處斬。

依本扑對班老屎忽的了解﹐我敢講﹐大碧姐明明想續約﹐重想加人工添﹐唔係駛乜問劉公丫。點不知劉公會咁奚落佢﹐肯定嬲到拍晒台﹐以為劉公叫佢入女廁何篤尿照下﹐睇下自己咩野新鮮蘿蔔皮﹐自願早抖﹐番加拿大湊孫添丫。大碧姐會唔會因為呢句話﹐嬲劉公一世﹐嬲TVB一世﹐將一道怨氣﹐帶埋上天國同facebook﹐我都唔敢講﹐但劉公得罪左大佬倌﹐重當江湖傳奇一樣寫番出黎﹐你都真係矇盛盛﹐重羅黎教班打壞後生﹐誤人字弟丫你﹐買棺材唔知土定丫你﹗

兩條港女姍姍來遲,羅一袋零食開餐﹐呢類鳥事﹐同睇戲食爆谷一樣﹐其實好常見﹐悶悶地﹐搵野消遣下﹐有乜唔好? 家庭冇教養﹐教師冇權威﹐學校冇理念﹐個人冇自制﹐但劉公咁溫文爾雅咁問佢:「這麼香的粥,下次替我多買一碗。」﹐你又想佢點答你呢? 不如羅來做通識問題﹐下諗幾個可以羅滿分的答案丫。抑或沉默無語﹐面紅耳熱﹐將碗羅去女廁倒左佢﹐然後歡喜讚嘆老師講野真係妙不可言﹐「意味深長」丫﹐一邊哭泣:「下次我請你丫」﹐係咪咁就擁抱左你的自尊? 其實條女唔羅包萬寶路出來食﹐咪算客氣羅。

「女生不假思索便答︰『你要豬骨還是鹹瘦肉?』」咁條女當然唔識尊師重道﹐本扑仍然覺得答得不錯﹐有90年代港產爛片風味﹐至少反應快不示弱識駁嘴﹐重擺明挑戰埋你呢款「繞彎罵人」的四十、五十後套路添。劉公「當時氣結」﹐是完全合理的﹐時代唔同了(不管是上昇還是下沉)﹐唔通你捉條女出來打藤?不過聽唔明對方「話中有骨」的﹐落唔到台的﹐重拉對方出來示眾的﹐恐怕是劉公自己吧。

早知如此﹐典解一早唔光明正大教訓佢﹐或者至少唔好咁有禮貌﹐學你老友陶傑咁講幾句陰毒野都好丫。一言以蔽之:虛偽和懶醒。

20100303

太晚了娜拉



看了《天生不是寶貝》﹐不禁想起錢鍾書的名言:世上凡是可憐的人﹐都有可恨之處 (大意)。不是嗎﹐主人公這位黑種少女﹐面目可憎﹐無心向學﹐惡形惡狀﹐EQ零分﹐只差一對流線形的黑色象牙﹐活脫脫就是黑色象人﹐兩百公尺外隱約發現其腳印﹐理應立刻逃生﹐真能像片中黑種美人教師一樣諄諄善誘者﹐恐怕反而有點「不正常」﹐比孔老夫子更有有教無類的道德精神。

片子聰明之處﹐是將象人設定為十六、七歲﹐介乎成人與兒童之間。於是不管她的所作所為﹐有多令人髮指 (例如暴虐鄰家小妹妹)﹐都是可以原宥的 (至少是可被理解的吧)。喂喂喂﹐誰叫象人三歲開始就被生父強姦呢?誰叫她天天被生母臭罵虐打呢?誰叫她亂倫生下的孩子是智障呢? 青天大老爺呀﹐一日都係佢老竇老母唔好呀﹐慘絕人圜呀﹐她又不是成年人﹐她各式怪裡怪氣﹐皆情有可原。

何不弒父母

而今問題是﹐假如黑色象人真像片子繪影繪聲所言﹐天天活在人間地獄﹐則她何以不離開呢?不設法子救助呢?不吊頸自戕呢?不拔刀弒父弒母呢? 以西人標準﹐十六、七歲不能算年紀小 (不妨看看李安的胡士托)﹐倘無保護自己身體底自尊﹐恐怕比智障更不如 (可參考日劇聖者的行進)。象人與癲婆生母﹐同一屋簷下歷十六、七載之久﹐血濃於水﹐裡面是一種精神性的互相依存﹐互相施虐(外化為騙綜緩)﹐是密室春情﹐是畸邪孽緣﹐但編導將二人關係簡化為加害者(癲婆媽媽)與被害者(黑色象人)﹐將象人的殘暴陰暗面抺去﹐再將二人的愛慾關係淡化 (片子有母親自慰叫象人幫手的暗場同性愛)﹐只令片子層次大幅降低﹐暴露出嘩眾取寵的本質。

《天生不是寶貝》另一令人注意的﹐是編導對男人的仇恨﹐「男權」劇降﹐可能是繼基佬發圍後﹐世界影壇另一種大趨勢(可參考許鞍華兩部天水圍電影)。綜觀全片﹐除了街上的小混混﹐男人沒幾個﹐一個是眾黑妹慾望投射的醫院男護士﹐另一個是三歲開始強姦象人的倫亂爸爸。護士明明形象甚好﹐但編導還是要來招「回馬鎗」﹐臨尾玩謝佢 (逗得觀眾笑哈哈);亂倫爸爸則更不堪﹐無名無姓﹐全片總計只有兩個鏡頭﹐一個是他坐沙發背影﹐一個是他用毛茸茸的手﹐解皮帶除褲壓到象人身上的大特寫。

編導仇視異性戀男觀眾

問題是﹐當片子將亂倫爸爸歸咎為原罪 (爸爸是伊甸園的毒蛇﹐媽媽和象人則是夏娃)﹐但編導卻不願給他一個亮出真面容的機會(遑論給他上庭自辯了)﹐那又是否太不公平呢。末了癲婆媽媽和黑色象人大攤牌﹐聲淚俱下大訴心曲﹐編導更是居心叵測﹐--- 連癲婆媽媽都有她底為難處﹐不無得到觀眾同情﹐但亂倫爸爸卻是永不超生﹐縱有千言萬語﹐編導根本不讓他回嘴。

片子各式各樣誇張的渲染﹐例如象人與癲婆媽媽的家昏黑像「地獄」﹐黑種美女教師的家則溫暖華美像「天國」﹐本來就在鋪一條天造地設的路:美女教師是同性戀 (末了男護士想搞佢的partner﹐不過是自討沒趣)﹐而同性戀者都好好人。

而今問題是﹐片子眾女十居其九皆態度惡劣﹐惡形惡相﹐唯一讓異性戀男觀眾保持興趣的「懸念」 (超美﹐人又好的女教師)﹐編導都要徹底地將它摧毀 (赤裸裸揭發她是同性戀)﹐本扑又怎能不認為編導最仇視的﹐不是亂倫爸爸﹐其實是異性戀男觀眾?片子最攻於心計之處﹐是既剝削了黑種女性貧民﹐又將異性戀男觀眾玩殘﹐然後笑騎騎﹐套片重會畀人讚﹐羅好多獎既。編導是Lee Daniels和Geoffrey Fletcher﹐假如他們真的是基佬﹐本扑不能不說﹐他們真的有點可恥。